在他們看來,學這些無非就是做翻譯,裝嗶,知識面廣,可是在許青這里,是經歷了很多不便之后,才下定決心要學一些粗淺的日法德語,不求多流利,只要能聽能看就行。
作為一個影評人,閱片量積累形成一張信息網,能輕易的看出一個電影的質量和原因,從一個新片子里可以看出很多向別的老片子模仿或致敬的梗,這只是最基本的。
當閱片量多了以后,會不滿足于評分高低,這里面還有更廣闊的空間,電影發展了這么多年,片庫實在浩瀚,想方設法地找一些新奇的,不管新舊,不論中外,有些片子根本沒有流傳太廣,受眾非常小,看國外的片子,翻譯總沒自己看來得舒服,更何況很多老片與小眾片根本沒有翻譯,只能自己從外網去下載了之后自己看。
順帶了解片子劇情背后的意義與時代背景、發展史,這都會變成一個從業者的底蘊。
別人看到一個鏡頭可能莫名其妙,但他能看到這是后來者對前輩的致敬,除了比別的評論家更強之外,更是一種跨時空的交流——跨越國界,相隔著時間,在那一刻,他與制作者會心一笑。
從十幾歲開始剪視頻,到現在換個形式,這一生,算是脫不開電影了……
許青搖頭笑笑,他不產生電影,只是作為一個觀賞者,與制作者互相成就。
琴是需要人聽的。
順帶著賺些錢……他在電腦前敲敲打打,約的稿說好了今天交,那就不能拖到明天。
“聽說你們離婚了?”許青見十安帶著瀟瀟去露臺的遮陽篷下玩汽車,才朝秦浩問道。
“又復婚了。”
秦浩倒也沒遮掩,不過他好奇許青怎么知道的,“你聽誰說的?”
兩個人離婚的事是偷偷的,這貨咋就知道了?
“除了你家老爺子不知道,別人全都知道了。”許青瞥他一眼,“有空多和樓下大爺大媽聊聊天,你就知道,他們全知全能。”
“我特么……”
秦浩想罵人,他媽的大爺大媽這種群眾究竟是什么生物?
“噫,偷摸離婚,又偷摸復婚,你們玩什么?”
“離了兩個月,不算離。”
秦浩目光放到露臺上撅著屁股推小車的瀟瀟身上,頓了頓又道:“其實就試一下。”
“離婚是買菜啊,還試一下,騙傻子差不多。”
“反正現在好了。”
秦浩沒有多說,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享受這難得的休息。
什么破大案,做刑警,都已經淡了,沒有陪女兒重要,經過一次離婚,兩個人都明白了挺多。
離婚多容易,走個程序而已,單飛自己過,那時候想的簡簡單單,甚至還松了口氣,終于不用再吵吵鬧鬧。
可是獨自走在兩個人散步的小路上,回到家冰涼涼的桌椅,黑漆漆的屋子沒人再留燈光,一個人蓋好被子說聲晚安,旁邊空蕩蕩的再沒有回應,那時的心情只有體會過的人才知道。
“你睡沙發?吵架了?”秦浩扯過沙發上的枕頭靠在身后,如果有人睡沙發,那肯定是許青,不可能是姜禾。
“清凈一下,想回就回去了。”
“吹吧,摔玻璃杯子的時候拍個視頻給我看看!”
秦浩低著頭看地上,有沒有玻璃杯的碎渣子,他覺得這種事許青可能真干得出來——以前肯定少教了他一手,比如在褲腿里墊兩本書,許青這小子蔫兒壞,現在歲數大了,更是一肚子壞水。
“我沒你那么屑。”許青話語里是濃濃的不屑,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還好意思笑自己。
秦浩嘿嘿笑,他聽王子俊說過姜禾好像很厲害,其實從兩個人談戀愛那會兒就看得出來,許青手腕都帶上淤青……
爬過來瞅著許青這大半個下午做的事,兩部好片一部爛片吐槽。
“你為什么不教他拍?”
“我只是一個看電影的,說出來我的感受,該夸夸該罵罵,跑去教人家導演怎么拍電影,那不是有病嗎?”許青道。
把稿子檢查一遍沒問題發出去,伸個懶腰解放,外面幾個崽子也不嫌熱,雖然有遮陽篷,但也是夏天。
到太陽西移,瀟瀟戀戀不舍地跟著秦浩走了,許十安感覺到一陣空虛。
“十安,要不你住到瀟瀟家去吧?”許青逗他。
“可以嗎?……哎呦!”
許十安剛驚喜就被許錦拍了一下。
“青梅竹馬,青梅竹馬。”
許青竟然有點羨慕,老子小時候只有個黑胖子一塊兒撿雪糕棍拼扇子,玩挑一挑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