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的吼道:“也就是說兩日他們整整跑出去了一百二十多里,而我們才走了八十里?”
“是的大人,這小華王和其他賊首不同,手下的人馬幾乎都是青壯男女和少許少年,從不裹挾老弱,笨重無用的東西也一概不要,多余的糧食和銀子都分給了當地的百姓。”
錢高無奈的嘆了口氣,這追擊賊軍,卻越追越遠,當真是諷刺之極。
“明天必須加快行軍速度,否則過不了幾日,那小賊必定又要攻城。”
洪承疇一挙錘在書案上,顯然也知道,若繼續這般追下去,那就是個笑話。
可是明末翩翩就是一個出笑話的時代,反賊一日三頓,官軍卻一日兩餐,甚至還有些吃不飽。
又哪里跑得過反賊?
作為剿匪的總督,洪承疇為軍餉錢糧愁白了頭,所到各縣衙門,庫房空空如也,還未開口,境內的士紳就爭先恐后哭窮。
結果秦大王一到,庫房雖空空如也,可縣令和一眾吏員卻肥的流油。
那些哭窮的士紳大戶糧倉里的糧食都發霉了,地窖的銀子都發黑了,家中的嬌妻美婢多的都快數不清了。
導致秦大王銀子多的當成石頭來用,糧食多的帶不走都要分給百姓,嬌滴滴的美女都不夠騾馬來拉了。
一邊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一邊是束手束腳,稍微出點格,就會有無數人跳出來站在道德制高點彈劾你。
明末,當真是最好造反的一個時代。
半個月下來,洪承疇被秦大王牽著鼻子,從南陽府跑到西安府,又從西安府跑到河南府,兩萬多大軍被折騰的是怨聲載道,疲憊不堪。
最后不得不在盧氏縣停下來修整,不然大軍非得嘩變不可。
而秦大王此時雖然也已經人困馬乏,但卻已跑到了東面三百里外的嵩縣。
一萬多炮灰一頓猛攻,就到城中去吃香的,喝辣的。
得知洪老狗停了下來,秦宇也停了下來繼續招兵買馬,訓練士兵,拿境內的土匪山賊淬煉少年兵。
洪承疇見自己稍微喘口氣,對方就將嵩縣攻了下來,氣的是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
騎兵追擊怕遭埋伏,分兵堵截,又怕對方個個擊破,各地的衛所兵更是紙糊的一樣,一觸即潰,不但起不到絲毫作用,反而幫倒忙,跟著反叛,增加對方的實力。
“大人,不如讓孫巡撫帶兵出關,合力圍剿吧!”
錢高知道,僅憑督師手中的兩萬多兵馬,或許能打敗那小華王,但想要圍剿人家,那就是個笑話,最后怕不是得被人家圍剿了。
可洪承疇卻不這樣認為,擺擺手道:“萬萬不行,陜西才剛剛安穩下來,一旦孫伯雅帶兵出關,西北怕不是又會峰煙四起,那時局勢只會更加惡化,這小華王雖然狡詐,但卻始終只敢在山區轉悠,造成的影響倒也有限,本督倒要看看到底誰耗得過誰。”
顯然洪承疇雖然被氣得不輕,惡心的難受,卻也從未失去過理智。
也的確如此,無論秦宇施展什么花樣,老狗就是不分兵,不讓騎兵涉險。
三邊總督洪承疇在河南西北交界的山區,被華王牽著鼻子弄得狼狽不堪。
兵部尚書楊嗣昌在湖廣和四川的交界山區,同樣被八大王和曹操折磨得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