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臣并未做過預估,具體能收多少,恐怕還要等到收上來后才能知曉。”錢彬有些尷尬的道。
“哦,是嗎?戶部竟然沒有提前進行預估?不過內務府到是預估了一下,僅營業稅一項,每月就能收四五百萬兩銀子,農稅恐怕得再翻十倍,人頭稅估計也少不到哪里去。”
張嫣語氣平靜,心里卻也是感慨不已,當初商行和銀行將各縣的數據匯總上來,財務處進行預估后,將她著實嚇得不輕。
誰都知道江南富庶,商業繁盛,可沒想到竟然富裕到這種程度,只是收了一下店鋪酒樓的營業稅,每月就有四五百萬兩,十抽二的農稅,就高達幾千萬兩。
想起大明以前,每年在江南各地也才收取了區區幾百萬兩的賦稅,張嫣心頭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哪里還不明白,以前江南的士紳官員,完全就是在打發叫花子。
錢彬見張嫣說出來的數字和戶部估算的一般無二,臉皮頓時一陣抽搐,覺得這實在是太過分太欺負人了。
他們政務院在內務府面前完全就是透明的存在,反觀他們對內務府的財產,和運作卻是一概不知。
郁悶歸郁悶,但錢彬也只得硬著頭皮辯解道:“娘娘,農稅雖多,但一年許多地方都只能收一次,平均到每月,也沒多少,至于人頭稅,漏洞實在太大,臣和同僚們早已被弄得焦頭爛額,正在就此事商議解決辦法,一時半會兒是指望不上的。”
“好了,這是你們政務院的事,本宮不想知道,也不想和你啰嗦了,這是陛下的手令,港口建設由政務院負責出資主持,造船基地建設由內務府負責出資主持,還有以后各縣上繳稅賦必須走銀行賬戶,這也是考慮成本和安全性。”
張嫣知道這人已經成老油條了,知道自己也不能過多干涉政務院的事,于是也不在聽他哭窮,從桌上拿起一道手令,遞給了身旁的女官。
女官將手令拿給一旁坐在凳子上的錢彬,旁邊的戶部尚書也趕緊起身湊了上來,兩人仔細的一字一句的看過后,都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同時暗怪張嫣不早點拿出來,害得他們白白表演了一番,因為哪怕在不贊成,秦宇明確規定了,他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照辦。
“陛下的脾氣想必你們也清楚,本宮奉勸你們,可不要有去松江府諫言之類的想法,那港口現在看似耗資巨大,但將來必定會極大地增加賦稅收入,所以你們也不要糾結于現在。”
兩人見心中的想法,再次被張嫣看出,也是苦笑不已,隨即錢彬想了想就說道:“娘娘,這幾個月來,經過臣的調查,發現江南各地的商人都在偷偷進行海外貿易,數額之大,簡直讓人咂舌呀!”
“收取關稅一事,茲事體大,陛下早有計劃,現在時機還未成熟的。”
張嫣見他能主動想到收關稅,暗道這人倒是真的開竅了,頗為欣賞的點點頭,然后緩和了語氣說道。
兩人見張嫣這么說了,也知道關稅暫時是不用想了,有些遺憾的點點頭,然后告辭離去,一刻也不愿多呆。
畢竟秦宇不在南京,這里又不比襄陽,除非必要,否則他們是不愿天天進宮的。
那些東林黨人嘴巴臭的讓人恨不得撕掉,又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來,不可不小心謹慎。
錢彬擔心的并無道理,因為有人已經在開始謀劃,準備構陷他了,沒辦法,政務院院長的權力之大,簡直讓明朝的那些官員膛目結舌。
原本他們還以為秦宇經常不在,一切都由皇后做主,可仔細一番了解,才發現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兒。
皇后只有監督權,并不能干涉插手各院的具體事物,連各部尚書,都是由錢彬自己舉薦,然后上報即可,三品以下官員更是可以直接任命,只要吏部考核沒問題就行,這讓那些資歷老,坐在冷板凳上的大佬們,如何還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