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山得了令,躬身退了出去。
他一走,符龍飛便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半晌后,營帳外頭。
一個黑色身影一路躲過崗哨和巡邏護衛,最終是輕點數下,攀在了離營帳最近的一個大樹上。
這黑影剛要動,便發現另一個方向同樣有一個身影。
那人比他快,單手勾著樹干往半空中一躍,便像是一片落葉一般,輕飄飄地攀在了營帳上。
“呼嚕——”
營帳內,符龍飛鼾聲震天。
一陣寒風撩開營帳的垂簾,將營帳內的炭火給卷得搖曳了幾下,將里頭的油燈給吹滅了。營帳里頓時只剩下快熄滅的炭火,和漏灑進營帳的點點月光。
黑影便是在這個時候摸近了營帳。
符龍飛雙手抱肚平躺在長榻上,虬髯大須被口鼻吹得簌簌直抖,看上去是當真睡熟了。
而就在這黑影一步步提著刀靠近,快要得手時——
砰!
符龍飛突然睜開眼,從身側拿了個不知名的東西出來,對著床前就是一下。
火光大作,轟聲震天!
離床榻最近的寬椅被轟得粉碎,其上覆蓋的動物毛皮卷著火星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之后,滅了。
然而符龍飛這一擊之后……
他迷瞪著惺忪的醉眼,掃了一眼營帳內,卻沒看到任何異動。
此時炭火和油燈都滅了,符龍飛被冷得抖了一下,他蹙眉坐起來,朗聲喊道:“獨山,獨山!”
應聲的不是獨山,是長史藺尉。
“將軍,獨山副將軍去戎州城給您物色美人去了。”藺尉撩開簾子進來,稟道。
他手里托著油燈,緩步進營帳之后,將營帳內的燈點燃后,提著桌邊的長棍去撥那將熄未熄的炭火。
符龍飛粗重地喘了一口氣,問道:“眼下幾更天了?”
“四更天了,將軍,要不要喝些醒酒湯?明日若是沒有變故,咱們就得去看看戎州的工事如何了。”藺尉答道。
這是在擔心符龍飛這酩酊大醉的,明日難以清醒。
“免了,給我端些涼水來喝,就行了。”符龍飛將手中的神兵往床榻上一擱,說道。
藺尉沒辦法,只能應是。
可等到他端著涼水過來時,符龍飛又睡下了,呼嚕聲一聲蓋過一聲,一看就喊不醒的樣子。
“將軍,屬下將涼水擱在桌上,您若是有其他吩咐,盡管叫我。”藺尉卻沒有靠近去送水,而是將碗輕輕放在了桌邊,隨后就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