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李照走到自己曾經搜尋過的營帳處后,徐坊回身稟道:“之前打贏之后,屬下立馬領人搜查了敵軍的營帳,并沒有發現其首領的蹤影,也沒有發現柳將軍的痕跡,想來……柳將軍很有可能是將其抓住或者將其帶離了營地。”
往常,他鮮少有如此靠近李照的機會,也就更別說這么面對面的說話了。眼下真面對面了,徐坊有些緊張,說完話了趕忙轉過身去,抿著唇,稍有躊躇,似乎是擔心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李照沒察覺徐坊的緊張,她越過他,抬手撩開營帳的簾子,曼步進去,一邊環視著四周,一邊說道:“有勞徐坊將軍你有這個心了。”
德勝軍里的大小的正副將軍,李照都認識,也能輕車熟路地念出姓名和個人嗜好。倒不是說她想要掌控人家,只是這樣一來,不管什么時候遇到誰,她總能很快地表露出親近,讓對方與她相處的時候,感覺到舒適。
比如現在站在她身邊的徐坊。
徐坊是淮州生人,他十九歲的時候,淮州發大水,淹了農田莊稼,也淹了他的家。徐坊的父母因此遭難,留徐坊這個剛考了秀才的書生雙眼茫茫地走上了流民之路。
他是不幸的。
但同時,他也是幸運的。
因為在他開始流浪的第二年,李照所創的沁園就以不可抵擋的姿態崛起,其后席卷全國,創下了一個令商界文壇都為之震驚不已的神話,也因此而成為了不少人心中的信仰。
這時的徐坊是主動進入到沁園的。
他讀書識字,一開始去沁園學堂時,是以先生的身份應征,其后在發現沁園另開設有武堂之后,當即決定了習武修身。
之后,徐坊勤勤懇懇,才一路從小兵丁升到如今的副將軍。
這一點,不光是李照很欣賞,德勝軍里不少將軍都十分欣賞他,只待什么時候他能創下一點功業,就將他擢升為將軍。
淅源一戰,想來就是個絕佳的機會了。
李照腦子里轉得飛快,眼睛卻是半點都沒停下。她的目光所及之處雖然被翻得有些亂,但大體上是沒有掩蓋前人使用過的痕跡。
主人席位和客人席位上都擺了酒菜。
其中,主人的酒杯中殘留了少部分的酒,而客人的酒杯中是滴酒不剩,這說明在營帳里的人離開之前,他們相談甚歡,舉杯邀飲了的。
椅子上被坐皺了的長絨毯子上落了幾根長發,微黃,并非是純然的黑色。
四處沒有打斗的痕跡,桌椅雖然少有推移,但看上去只是自然起身離開,并非是強迫挾持。
后頭的徐坊見李照進去了,連忙抬腳跟著進去。
“你們在淅源一共對峙了幾天?”李照走到主人席位上,俯身探手摸了一把那長絨毯子后,扭頭問徐坊道。
徐坊稍稍并腿,拱手垂頭著,回答道:“前后一共四天,我們在城**抓獲了十三個諜子,也曾派出過暗探潛入此處和士兵營帳,但并沒能摸出敵軍首領到底是何方人物。”
李照一個問題,徐坊就嗅到了她真正要問的。
而這也是之前徐坊和阮素素等人一直想要探聽的事,但可惜的是,不管他們如何運作,最終對這個指揮整支軍隊的人一無所知。
不,也不能算是全然一無所知。
“有一點——”徐坊忽而攥拳捶著掌心,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連忙說道:“女人的聲音,我手底下有一個探子,唯一一次在最靠近營帳的時候,聽到了營帳里頭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呵欠聲。”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