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氏三人只得離開縣衙又來到大街上,往日熱鬧的七柳鎮不知是不是這場大雨鬧得,現在街上很是冷清。
來的一路上,楚寒希就看到大片的農田被淹在水澤之中,房倒屋塌更是常見,想起印象中的那位新任知縣大人,在轄下百姓因雨災受苦受難的此種情況下,他的確不像個會安穩坐在縣衙的官員。
巧心繡坊就在縣衙大堂不遠處,席氏帶著楚寒希和楚寒衣走進去的時候,繡坊的老板娘秦巧心正笑著哄五歲的兒子寶哥兒吃糖葫蘆。
“席姐姐,你可算是來了!”秦巧心見到席氏進來慌忙就笑著起身迎了上去,又特意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兩人,滿臉黑斑的楚寒衣她倒是不陌生,之前跟著席氏來過幾趟繡坊,而這帶著面紗的少女倒是頭一次見,單看那雙眼睛明眸善睞,顧盼生輝,這面紗下的容貌又不知該是怎樣的傾城絕代,“這——便是你那起死回生的侄女?”
因離著縣衙近,但凡縣衙里有什么稀奇案子,這街上莫有不知的,這幾天傳得最快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便是楚家莊發生的黃杜鵑毒殺案,當然它最離奇之處還是因為這案子的苦主楚寒希中了劇毒沒了生息還能活過來,這可算是天下奇聞一件了。
如若不是這一場連綿的大雨困住了人,怕是有不少愛看熱鬧和好奇的人都去楚家莊瞧一瞧這事件的主人公了。
“什么起死回生,不過是這孩子命大罷了!”席氏淺笑一聲道。
自從那日楚家莊的人都跟著進了縣衙,她就知道這一次楚寒希是“出名”了,以后再想把這孩子隱藏于人后怕是很難了,更何況如今的楚寒希比之前主意更正,心思也更深了。
楚寒希在席氏話落之后便對著秦巧心施了一個福利,眼前的巧心繡坊老板娘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模樣,與尋常百姓家的婦人挽的螺髻不同,她挽著的乃是富戶人家較為流行的飛天髻,上面只插著兩只簡單樣式的玉簪,瓜子臉,柳葉眉,丹鳳眼,皮膚白皙透亮,在這鄉野村鎮上倒是難得一見的美婦人。
此刻她滿是好奇地打量著自己,但審視的眼神并不令人覺得過分和討厭,所以楚寒希也就站在那里任由她看,反正像這樣的“關注”以后不會少。
“席姐姐,不是我夸,你這位侄女咱這山窩窩怕是藏不住!”秦巧心說笑著就拿來板凳,讓席氏三人在店中坐下,此時店里并沒有什么客人往來。
“那就承秦家妹妹你吉言!”席氏笑著坐下,打開了藍布包,讓秦巧心驗貨。
秦巧心只掃了一眼便繼續笑著說:“姐姐拿來的繡活兒我最是放心,對了,那件屏風繡的如何?再過幾日我準備去府城一趟,許家老太太的壽辰快到了,這屏風要得急。”
席氏聽后忙歉意地說道:“秦家妹妹我正要和你說此事,真是對不起,那塊繡布被我弄壞了,這屏風我怕是繡不成了,該怎么賠你說便是。”
“壞了?”秦巧心覺得奇怪,她與席氏相識已久,自八年前來到此地開繡坊二人就因繡品結緣,她亦知席氏為人處事一向仔細謹慎,繡品上從未出過差錯,“席姐姐,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沒什么事情,這次的確是我不小心,你說怎么賠吧!”席氏沒有多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