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張四維臉色微變,申時行眼光閃爍,王錫爵說完話仍然笑瞇瞇。只有耿定向在一旁摸了摸頭,不明白張四維和申時行臉色變幻是為什么。
谷搗
政事堂高手過招暫且不表。養心殿中,朱翊鈞面前的王通額頭見汗,因為朱翊鈞眼中的怒色毫無遮掩的“何心隱的事你有什么解釋”
王通滿臉通紅,咬牙跪地磕頭道“臣有失察和失于監管之罪。何心隱身具技擊之術,內情司監視他這幾年,他常用此術脫離監看。此番是地方見他在休寧行程公開,并無忌諱人物,就疏于防范。郭思極抓了他兩天后消息才上報到分局,保護指令下去時已受刑不治。”
朱翊鈞聽了無語。內情探子經常看不住何心隱,這種事不足為奇。當年錦衣衛“尋找李時珍”時,探子們也經常看丟。更何況何心隱流浪江湖數十年,得享大名并非幸致。
因朱翊鈞嚴令內情探子隨意暴露身份,干預地方公事,導致何心隱被抓之后,內情探子竟然不敢直接去保,否則何心隱也不至于死。這就是體制森嚴的弊病,所謂創造性的開展工作當然是高水平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體制內折騰出花來還不出格的。
王通雖然自承有罪,但將經過一說,朱翊鈞也無可奈何,想發作都不知沖著誰。王通配合朱翊鈞這么多年,見皇帝沉默就知道他將自己的辯解聽明白了,沉吟一下,方咬牙啟奏道“皇上,您讓內情司監視的這些所謂士林之望,還是要給臣一個章程,下次再遇此類情形,總要有個措置。”
朱翊鈞聞言,不知如何回答王通的問題。走下御座來回踱步,半天方道“還是照舊吧。朕不是要把他們怎么著,但總是要知道這些人的思想才放心,否則”否則什么,朱翊鈞沒有說出來,但在心里補了一句道“否則,我也不知意識形態將發展成何種模樣。”
所謂的照舊,就是還如以前一般,盯著這些人,將他們寫作的、發表的及與其他人交流的內容盡量掌握上報至于其他的,沒內情司要做的事情。王通松了一口氣,打算告退。
沒想到朱翊鈞又想起一出道“此前,朕讓你查盜掘案后面人物,你查的怎么樣了距離裘喜子喊法場也快兩年了。”
王通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左右。朱翊鈞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還真有答案,就看向魏朝。
魏朝一躬身,示意養心殿伺候的內侍、女官都出外。他自己站在那里紋絲不動,待殿門關上,他只是將手中拂塵往臂彎上一搭,仍躬身侍立。
王通咽了口唾沫,低聲道“臣年后已經找到了馬斌之子,其在太倉富商周德權家,化名周鐵墩。”未等朱翊鈞追問,他又接著奏道“這周德權與申閣老家甚厚,申閣老家的昆區班子申班以周家班為底,而周家班就是這周德權在萬歷十一年所獻。”
朱翊鈞聞言,面上微微頷首,心中卻不知是什么滋味。申時行與盜掘案相關,是自己萬萬想不到的。
雖然盜掘案導致四品高官自盡,不出所料后面必然有大魚。但此案獲利太小,朱翊鈞萬萬想不出來這點利益后面能有什么大的蹊蹺。要說攀誣張四維,用小案子來撬動大政爭,又有些兒戲主要知情人“馬斌”連面兒都不敢露,寫幾封舉報信有什么用處
他坐在御案后面思索,王通只能繼續說下去“因為皇上一直關注韓必顯案,臣未敢怠慢,安排坐探進入周家,與那周鐵墩交上了朋友。上個月聽那周某說,其父到呂宋做生意此線索還沒來得及轉軍情局。”
朱翊鈞心中一陣煩躁,他壓抑著情緒,問道“京師這邊又查出什么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