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嘉癡癡的想,拿皇帝和這三條標準一比,沒一條能對的上。他身量只是中等,眼睛細瞇,除了板著臉看自己的時候顯得有些威嚴,和英俊不怎么沾邊;雖然懂得自己的名字出自《詩經》,但曾經聽父親說,他最討厭翰林,自己也從不作詩;至于最后一條,現在想來,簡直是一個笑話。
然而,這個男人畢竟——畢竟是皇帝。莊靜嘉想到這里,就渾身發熱,腦袋里暈暈乎乎。從三月初九之后,就將成為天下萬民的女主人,現在才十五虛歲而已,本月二十八,她才過十四周歲的生日。
正思量間,忽聽前面正堂禮樂聲大作。一女官道:“司禮監掌印和陳公公受節和冊寶了。”果然,不到一盞茶時間,內官二人引捧節和冊寶的張宏、陳矩進入中堂前,將之各置于中堂的一張黃綢子桌圍的作案之上。
莊靜嘉連忙在心中回憶了一遍這些天一直演練的禮儀,
在一眾女官及宮人擁護下、到香案前闕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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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宏、陳矩先跪下,行四拜禮。隨后兩人起立,張宏道:“宣冊”。陳矩道:“皇后跪接。”
莊靜嘉跪下,張宏宣讀皇后寶冊。不過是贊美莊靜嘉賢惠溫柔,德容出眾,今受母后命,立為皇后等語。
等他讀完,陳矩道:“皇后受冊。”張宏將皇后冊授予莊靜嘉,莊靜嘉接過,轉遞給身邊女官收好。隨后陳矩贊道:“皇后受寶。”張宏即取皇后之印授予莊靜嘉,莊靜嘉仍轉遞給女官,女官跪接。
最后,陳矩贊道:“皇后搢圭”。于是張宏授予皇后白玉圭一柄,莊靜嘉立接,雙手握持,置于胸前。張宏、陳矩隨即跪下,四拜后禮畢。
然后莊靜嘉仍轉入后堂,張宏和陳矩走到正堂,向張溶和張居正報告,皇后受冊寶禮畢。然后,正堂相關人等一通行禮磕頭,再報禮畢。
這些都忙乎完了,所有人在皇后第的最后一項活兒就是接皇后了。于是,皇后儀仗鹵簿在司禮監隨員的約束下,開始整隊。
由于莊靜嘉已經接了皇后冊、寶,張溶、張居正跪稟女官,女官到后堂奏請皇后冠服而出。
女樂前導、宮人擎執擁護,莊靜嘉自后堂走到正堂東側階下來,到正堂的制書香案前。
內執事贊曰:拜!莊靜嘉四拜禮畢。隨后升堂,站在香案之前,轉身南向。
陸樹聲、張鯨在皇后面前東、西向站立,陸樹聲贊曰:“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命!”隨后四拜禮畢、兩人退出正堂。
皇后父親母親進,立于皇后之西、東向。莊靜嘉母親將五彩絲繩和配巾搭在莊靜嘉身上,其父莊允長道:“勉之敬之。夙夜無違。”隨后兩人四拜,退出正堂。
莊靜嘉強忍著眼淚,不敢看向退在西側臺階處的父母。隨后侍從、女官圍繞,大樂奏響,皇后升輿。
奉迎儀仗大樂前行,皇后大駕鹵簿起行,正副使隨行——向著莊靜嘉此生永遠不能離開的宮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