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終,景帝劉啟顧忌孝道,還是將文帝的喪葬后事大肆操辦,但隨葬物什,卻也遵從了劉恒的遺訓。
西漢末年農民起義軍打入關中,包括劉邦長陵、孝惠安陵、景帝陽陵、武帝茂陵在內的帝陵都遭到了盜掘、破壞,唯有文帝劉恒的霸陵,讓起義軍不敢動起絲毫。
更有傳言:起義軍來到霸陵,看見文帝劉恒的衣冠迎風飄揚時,竟不敢再前進一步,只再三跪拜,掩面而退···
而與劉邦對帝陵‘氣勢宏偉’,孝惠劉盈‘倉促而掘’,文帝劉恒‘勤儉質樸’的個人風格相比,劉弘對自己帝陵的要求,主要還是集中在了陵邑之上。
畢竟劉弘無論再怎么提倡節約,待劉弘死后,兒子還是得出于孝道,大肆操辦喪葬之事,漢室‘厚葬之風’的改變也非一朝一夕,亦或是一封‘先帝遺詔’就可改變。
而陵邑就不同了——將陵邑建成什么樣,完全有劉弘自己做主!
在歷史上,‘陵邑經濟’并沒有被漢室歷代皇帝所重視,反倒是要修至皇帝死去的帝陵,讓國家經濟承受了巨大的負擔。
可作為后世人,劉弘實在太清楚,類似‘陵邑’這種人工制造的經濟熱點,究竟能產生多大的經濟效用了。
就拿后世的北上廣深來說,除了北京,有哪一個在明清時期,就屬于繁華大都?
算起來,估計也就是臨海的上海要好一些;明清時期的廣州、深圳,和‘經濟中心’幾乎挨不上邊。
即便不考慮這些,后世北京的房價,也足以讓劉弘對陵邑提起足夠的重視。
作為天子與皇后在死后長眠之所,漢帝陵的位置普遍不會距離長安太遠。
高皇帝長陵,北距長安三十五里;惠帝安陵,則位于長陵以西數里,距長安同樣不過三十余里。
文帝霸陵,位于長安城以東四十里處的霸水以東;景帝陽陵,位于長安城東北方向四十里處,涇水、渭水交匯組成的三角洲之上。
歷史上直到武帝一朝,豬爺將自己的帝陵選在了茂陵,才使得漢室帝陵與長安城的距離,第一次超過一百里。
帝陵距離長安普遍不超過五十里,換算成后世的度量衡,也就是二十公里,完全在‘長安郊區’的范疇之內。
而陵邑的存在,就類似于長安城的衛星城池,可以理解為后世的‘開發區’。
距離長安夠近,居民組成質量夠高,經濟實力雄厚,又有政策支持——這樣的地方,簡直是最好的人造經濟熱點了!
所以劉弘計劃在長安城附近,形成以‘陵邑’為衛星,長安城為中心的經濟圈,以促進漢室的經濟發展。
至于能用的方式,那簡直多了去了——學區房、特供房,乃至于廉租房之類的手段,都能讓漢室‘陵邑經濟’在很短的時間內發展起來。
而‘陵邑包圍都城’的建設思想,也將使得長安城的壓力得到緩解。
或許現在,長安城還能輕松容納功侯貴族,以及長安百姓,但劉弘很清楚:百十年后,等貴勛功臣、皇親國戚、宗室子孫人數越來越多,長安城的負擔就會越來越大。
而作為首都,長安又天然具備吸引天下人杰聚集的吸引力,又使得長安的負擔,在肉眼可見的未來會愈發沉重。
憑借一個個陵邑,讓長安城向著四周輻射,形成方圓百里左右的政治文化區,無論對于如今的漢室,還是對于將來的漢室而言,都將起到極大的積極作用。
這樣說來,劉弘挑選帝陵地址的原則,也就很明顯了——地形、地勢越符合經濟、人口發展,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