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心中也有些發慌。
莊清寧話說的這般狠,足以證明她心里頭是恨急了的,倘若真要讓莊如滿和宋氏將她們姐妹倆帶走,這說不定還真是要出人命。
村中這么多年太平無事,要是一下子出了命案的話,還是因為他這個里正故意阻攔不讓對方立女戶的事,那他這個里正當真是做到頭了。
面子和前程比起來的話,莊如滿覺得,自然是后者更重要了。
唯獨宋氏,卻是眼睛一瞪,叉著腰的喝道:“死丫頭片子,你敢!”
“敢不敢的,要不試試?”莊清寧側了側頭,冷哼了一聲。
聲音冰冷至極,似可以將人給完全凍住一般,尤其是那仿佛能將人狠狠剜上一下的眼神,噎得宋氏頓時不敢說話了。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最終是莊景業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話。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便依了你就是,這女戶,今日便給你立了。”
見莊景業答應下來,莊清寧也是暗地里松了口氣:“多謝里正叔公。”
“只是有一點我得提醒你,原本因為你爹娘早年去世的關系,你家中無男丁,這家產歸你大伯一家所有,雖說你現在要立女戶,但這家產依舊是傳男不傳女。”
莊景業道:“且你爹娘去世在前,你立女戶在后,這無論從哪兒說,家產都是落不到你們姐妹倆頭上的,此事你無論怎樣鬧,哪怕到縣太爺跟前,到知府大人跟前,都是這么個說法,這是規矩。”
也就是說,女戶可以立,家產是拿不到手中半分的。
也的確如莊景業所說,這是這個時代,立女戶該付出的代價,說到哪里都不行。
這事莊清寧心中大概有數,只點了點頭:“此事我曉得,也同意。但我有個旁的要求。”
“既是我和我妹妹兩個人分不到任何的房屋和田產,但這生活卻還是要過得,這日常要用的鍋碗瓢盆,被褥衣裳,我們得帶走一些我們當用的東西,此外,我們還要五十斤的棒子面。”
“大伯和大伯娘得了我家的房屋田產,論理該善待我們,可現如今卻是又打又罵,論理得罰,這棒子面,便算作給我們姐妹倆的賠償。”
其實論理來說,莊清寧也是可以再多要一些的,只是對于莊如滿和宋氏來說,要他們東西如同割肉一般,只怕要多了要死乞白賴的不肯給,又是一場紛爭,拖得久了,可能連五十斤都落不到手中。
而少要一些的話,莊景業這邊也覺得東西不多,敢理直氣壯地幫著她們倆要東西。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立女戶的事給辦妥了,免得夜長夢多。
至于那些該要回來的東西,該打回去的傷,往后一個一個慢慢來。
莊景業聞言,微微點頭:“要的東西倒是不多,也合情合理。”
“那便按寧丫頭所說,將她們一應日常所用的東西,盡數給了她們兩個,此外的,再給她們兩個五十斤的棒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