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異”是亞瑟·康普頓、杜安兩支團隊的實驗上存在的差異。
戰略上達成了高度一致意見,剩下的是戰術問題。所謂的戰術問題,說白了就是亞瑟·康普頓、杜安兩人的學術名譽之爭。
李康平在哈佛逗留了幾天,他拜訪了葉企孫。
葉企孫的碩士導師是杜安,他在杜安的指導下利用X射線方法測出了最新的普朗克常數。目前全世界物理學家用的是杜安、葉企孫版的普朗克常數。
1921年碩士畢業之后,葉企孫不再跟著杜安,而是拜P.W.布里奇曼為博導。
P.W.布里奇曼是全球高壓物理第一人,葉企孫的博士研究生方向主攻高壓物理。
杜安做的這個三次X射線實驗,葉企孫沒有參與,他知道杜安正在做這個實驗,卻不清楚具體細節。
總的來說,葉企孫感激杜安悉心指導過他,葉企孫極強的實驗能力,正是在師從杜安的這段時期訓練出來的。
杜安很喜歡葉企孫,他希望葉企孫博士畢業后能留在哈佛。
葉企孫的態度跟他的師兄胡剛復一樣。
胡剛復的博士研究生也是在哈佛讀的,同樣師從杜安。
幾年之前,杜安極力挽留胡剛復,而胡先生毅然決然的返回中國,在南京開荒拓土,為中國本土物理事業獻力。
葉企孫已開始起草博士論文,他預計會在今年獲得哈佛大學博士學位。
“故而企孫兄將在今年歸國?”李康平問道。
企孫兄道:“應是如此。”
“我正在編寫國文《原子物理學》,尚未完稿。企孫兄歸國之前,請務必赴紐約與我見面。”
“國文《原子物理學》?”
企孫兄應承下來,說他獲得博士學位之后、歸國之前,定會赴紐約與康平相見。
葉企孫已定歸國之計劃。
有些工作,需要提前交接。
1915年,任鴻雋、趙元任、胡明復等留美生在康奈爾大學創建了中國科學社。
中國科學社參考了美國科學促進會的模式,該社是股份有限公司性質的私人學術社團。
1918年,任鴻雋等先生回國,中國科學社的總部由美國遷至南京,并在兩年后于上海開設分社。
中國科學社與商務印書館合作,在中國出版國文版的《科學》、《科學畫報》等學術刊物,該社現如今已成為中國最權威、最有影響力的學術社團。
其實,《科學》、《科學畫報》雖定義為學術刊物,但更偏向于科普讀物。
中國本土科學家想要發表純粹的學術文章,還是得往歐美的學術期刊投稿。
北洋政府沒有專門的學術研究、科學普及機構,私人性質的中國科學社類似于中國的英國皇家學會,中國本土的科學事務基本上由中國科學社負責。
中國科學社總部遷到了中國,原來的美國總部更名為“中國科學社駐美分社”,由葉企孫任駐美分社的社長。
葉企孫快要回國了,他覺得李康平是駐美分社社長最合適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