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我認識的杰克是卡森城的男孩,他勇敢且無畏,孤獨且奮勇,驕傲且自強。你是杰克?”。李昂起身活動僵直的手腳。
“我是,過往的一切都是真的,它們存在與我的腦海,我記得,記得那些日子”,杰克肯定的說。
“那你是圖門人嗎?”,李昂問。
杰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和她的某種聯系”,杰克指著枝條嫩葉的包裹。
“你是杰克,也是圖門人,但重要的不是你是誰?而是你將成為誰?”。李昂看著遠方的群山,烏云滾滾匯聚,雷霆狂怒嘶吼。
兩人在心樹底下等了整整三天,第四天,當烏云消散,陽光降下輝澤,被心樹所包裹的圖門女人破開樹繭,再次出現在李昂和杰克的面前。
她腳踝上的黑青掌印已經淡了很多,但依然可以看出輕微的痕跡,周身皮膚上的細小鱗甲此刻也不再光華暗淡,滿溢的流彩讓她看上去更加的神秘與莫測。
對于重獲自由的李昂,她沒有任何意外,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叫什么名字?”杰克看著面前的同類。
“夏,我叫夏,我是在夏天的時候出生的”,女人或者夏回答。
“好名字”,李昂恭維著說。
“在圖門的人語言中,夏意味著不詳,這并不是一個好名字”,夏看著李昂,淡淡的道,“夏意味著陽光正盛,而我們討厭太陽。我的族裔在與巨神逐鹿的大戰中,險些被滅種絕族,他們從太陽中召喚烈炎,降下災難...隨后我們被放逐到這世界邊緣的群山”。
杰克想起了那些遠古的畫面,戰場上箭矢遮天蔽日,但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消融在從天而降的耀斑日炎里。那是他的祖先,和巨神同樣古老的種族,而如今巨神已經邁入那群星閃耀的星際,而他們卻依然茍活在世界陰暗的角落里,看守著世界深處的秘密。
“走吧”,夏看著杰克,她知道杰克在想什么,他們本該同巨神一樣,成為這個世界最初的統治者,勝者得到榮耀,而敗者一無所有。他們只是失敗者。
“去哪?”。
“回家”。
傳說中的泰洛希秘境么,李昂低頭不語,十幾天來他越過高山,涉過深谷,在變幻多端的自然秘境里不斷深入探索,尋找著傳世的秘境。而現在一切盡在眼前,究竟是什么秘密讓世代駐守的此間的圖門人一刻都不曾松懈,巨神已經離開了千萬年,在他們離去的時間里,沒有了約束,圖門人卻依然固執的堅持。
夏輕輕的觸摸著心樹上那淡淡的刻痕,像畫一樣的圖門文字,她伸出手指,一筆一劃的沿著那痕跡書寫,當最后一筆落成的剎那,心樹顫動,無盡的白色飄零。一張臉緩緩的浮現在心樹那龐大無比的主桿上,那是一張蒼老難言的臉,仿佛活了無數的歲月,臉上的褶皺層層疊疊,像糊了一層又一層的折皺紙。
枯臉緩緩的張開眼,注視著三人。那眼睛仿若遼闊的宇宙,深邃如同深淵,這是一雙能看到過去與未來的智慧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