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再殺我一次嗎?”他低聲問。
“殺你?我今天殺了很多人,你是哪一個?”我見他情緒緩和,便打算和他好好聊聊,好放我出去,畢竟我還要回石堡向白玉復命。
他扯下了我的面具,看了我胸口一眼,幾許憤然:“太歲呢?”
“太歲?是人,還是物?你若找人找物最好不要問我,我記性不好,轉頭就忘。”我眼神盡量表現著誠懇,遇見惡魔低聲下氣生存的機會更大。
“你.......又把我忘了?”
他好像認識我的樣子,可是我卻對他半點印象都沒有,他與倒在地上的尸體沒有區別,我記不住他們的臉,更無法分辨,他是否在我記憶里。
“我不認識你。”
此時有只鸞鳥從房梁上飛落而下化作青衣女子,她走到男人身后悲憤的說:“主人,她毀了那副珩公子的皮囊......你失去了這個身份,必不能在人族久留。若離開人族,你被烈陽之火折磨,只會更痛苦!這個女孩能治你的病,這也許是你痊愈的唯一機會了.......”
“我病骨殘喘,已成了你們的負擔?”男人向身后瞥了一眼說道。
“不......”女子想要解釋,可我見男人已經沒心思再聽了。
他凝視著我,微微憤怒的氣息趕走了鸞鳥。
宮殿里陷入沉寂,他輕微的呼吸的氣流緩緩流過我的鼻尖,是滾燙的......
“地上的人是我殺的,過去的千年間,我殺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他在昭示自己的罪行,目光悲慟,好似我真的欠了他好多好多......
“我披上別人的皮囊,踩著別人的身份,就是想要活下去,因為我怕哪一天你又遇到危險,你需要我,我卻不能為你做什么.......我在你心上種下太歲,本想保住你的命,沒想到卻成了別人利用你的理由......當年我也是無奈,我不是故意要犧牲你的......”他滿是愧疚的看著我,我卻是一頭霧水不知他所云何事。
突然他變得不甘,他緊緊捧住我的臉,不甘的說:“為什么,你陰差陽錯都能與他夢境聯通,而要一次又一次的忘記我.......”
“我可以記住你,你會放我走嗎?”我疑惑的問他。
誰知他突然憤怒,他的枯槁的手落在我頭頂,我一身血氣在流入他的掌心。
“我該拿你怎么辦......”他胸口滾燙,眼里藏著無奈與不甘,我聽得見,他放在我頭頂的手關節在輕微作響。
“我的元氣可以給你,血也可以給你,但是你要留我一條命,我得回去告訴白玉,北楚王同意她南征了。”
“呵......南征,必敗。”他胸有成竹的說。此刻我突然渾身無力,癱倒在他懷里,迷迷糊糊的我看見了一具女尸站了起來,她僵硬的拾起落在地上的那副銀色面具,戴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