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文因為深恨雨卿忤逆他,還敢打他,殺心頓起,匆匆趕到老夫人的屋子,想要阻止老夫人給雨卿延醫用藥。
卻被老夫人指著鼻子大罵了一通,說他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阿卿那丫頭生得端莊美麗,性格溫婉,這縣城不知多少名門望族、官宦人家的夫人盯著她,想要她做她們的兒媳。
甚至還有袁知府的夫人想認她做義女,把她的名字寫進袁家的宗譜里,我一概未允。
我還想等她大了,把她嫁入那世勛之家,怎肯輕易把她許人?
便是那袁夫人想要認阿卿為義女,你當她是真喜歡阿卿?
不過看上她的好顏色,想要把她送到宮里,為她們袁家出力罷了。
人家都能看到阿卿的好處,怎么唯獨你看不到?”
林宥文不是看不到雨卿的用處,而是兩個小妾天天給他吹枕邊風。
說什么她們生的女兒也是容顏艷麗,以后也能嫁入權貴之家,成為她們兄弟登高的一把扶梯,過河的一葉扁舟。
雨卿姊妹雖有好顏色,卻被何氏教養的心不向著林家,縱然日后嫁的再好也不會幫扶她們幾個兄弟,那么再好也不值得重視。
所以林宥文不把何氏生的幾個女兒當一回事。
畢竟是商賈人家,并非把孝字看得比天大。
再加上林宥文覺得家里誰不是靠著他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因此哪怕在老夫人面前他也是唯我獨尊,堅決不肯聽他親媽的,就是不肯給雨卿治療,認為只有讓這個逆女吃盡苦頭,她方才能聽話。
老夫人一個勁的罵他糊涂,他那么做,即便雨卿聽話也只是表面聽話,心卻背離林家。
可是林宥文并不在乎,沒有了雨卿姊妹將來幫扶林家,還有其她女兒。
母子兩個就這么僵持,衙役帶著大夫來要診金,母子兩個這才知道雨卿拋頭露面把她親爹給告到官府去了。
林宥文氣得肺都要炸了,正要去衙門把雨卿母女帶回來,卻偏巧有個和他有生意來往的大商戶找上門來。
林宥文只得陪著那個大商戶談了一會兒生意,這才打發了他去。
還沒容他出門,衙役來帶他去衙門。
雖然衙役沒有像拿其他犯人一樣用鐵鏈鎖他,但是逮捕意味濃厚。
林有文跟著兩個衙役走在大街上,行人探究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讓他越發憎恨雨卿。
如果不是這個逆女去縣衙告他,他又怎會被人指指點點?
林宥文是不怕去縣衙的,這南平縣有什么事是他擺不平的?只是舍些銀錢罷了。
他氣鼓鼓的到了縣衙,那些衙役照舊兩邊站,用水火棍敲打著地面,嘴里喊著“威~武~”
林宥文從容的走到公堂,鐵青著臉看了一眼跪在公堂上的雨卿,恨不能飛起一腳把她踢死。
他沉聲喝斥:“一個深閨弱質,卻跑到衙門拋頭露面,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回頭我定要好好問問她!”
他話音剛落,縣令一拍驚堂木,威嚴道:“堂下何人,居然敢當著本官的面在公堂之上斥罵苦主,這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咯?”
這話有些重。
林宥文狠狠剜了雨卿一眼,面向縣令時已換上諂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