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婁堰才將兩個玉白瓷瓶放在桌上,神情不可謂不嚴肅。
“這個沒有問題。”他指尖敲在一個寫著“言”的玉白瓷瓶上。
季太醫凝神看去,“老朽看了這些天,倒是也沒看出這血有何奇怪的,但兩人的身體確有相似之處。”
“相似之處?”
“是,只不過言姑娘身上的傷口愈合速度比常人快,身子就算有寒癥也比常人要康健。”
又是寒癥?怎么京城女子得寒癥的有很多嗎?
一天的功夫,他竟無端碰上了兩個。
等等,言姑娘?
“這個人全名是不是叫言玥?”婁堰雙眸微瞇,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季太醫有些驚奇的點了點頭,“是啊,不過沒想到神醫谷的推演之術如此厲害,竟然連不知道的人都能算出人名。”
婁堰:“……”
他確實不通推演之術,就算通,天底下也沒有能把人的姓名都算出來的推演。
能算出來的只不過是模糊而又不清的未來。
“季太醫說笑,只是今日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所以問了下。”
“怎么,她受傷了?”
季太醫嘆道,“聽說也是個癡兒,為了太子殿下一劍貫穿心口,如今正躺在榻上養傷呢。”
雖然話語中充斥著同情,但是配上季太醫身后,一溜排的玉白瓷瓶,這樣的同情實在是有點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味道。
“寒癥,一劍貫穿心口,沒死?”
他今日去看的蕭柔,身體極弱,幾乎連起身都要別人幫忙,這算是嚴重的。
將這份嚴重分出十分之一來,那也不至于一劍貫穿心口還沒死。
“老朽亦覺得奇怪。”
“這一個,血液里似乎有丹姝草的味道。”婁堰剛說完這句話,腰間的香囊忽然動了動,十分明顯的朝著桌子的方向。
他皺了皺眉,取下香囊,然后將里面的青色瓷瓶放在桌上。
在兩人的視線中,青色瓷瓶竟一點一點極為艱難的移動著。
“這里面……”
“玉蠶,能辨毒。”
“那么它是覺得這里面有毒?”
婁堰仔細的看了看,隨即搖了搖頭,“并非,更像是有東西吸引了它。”
說到這,婁堰便干脆將瓶口打開,露出里面的玉蠶。
外表和普通的蠶一般無二,只背上中間,有一根金色的線。
“我只有在喂它食物的時候,它才會這樣激動。”婁堰目光沉沉,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玉蠶平日里身上那根線都是極淺,幾乎看不出來的。
喂食的時候才能顯出幾分,不過也是淺金色。
像這樣露出濃郁的金色,還是第一次。
就好像它在叫囂著要吃眼前的東西。
不過錯了一眼沒有看,玉蠶已經趴在了玉白瓷瓶上,隱約露出紙條上的“桑”字,昂著腦袋急得身子左右扭動。
“這……”季太醫眼睛發亮的看著玉蠶。
“它想喝這血。”
玉蠶雖能辨毒不怕毒,但也不喜毒。
它這般表現,也就是說,這血里頭絕對沒有毒。
只是這其中到底有什么東西,能引得它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