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喬綾香便覺得有意思了,她側頭看著鄧梅芳,問道:
“這話說的,你好像并不在意你的主子死活一般,我去解決你的主子,你不跟我拼命嗎?”
聽到“主子”兩個字,鄧梅芳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不是我的主子。”
“那是成雨順的主子?”
喬綾香一挑眉,沖著鄧梅芳笑,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鄧梅芳的內心不舒服更甚,她搖頭,解釋道:
“也不是雨順的主子,那個六爺,不是我們的主子。”
她很反感“主子”這個詞,雖然她的兒子死了,這是一種悲痛,可越是悲痛,鄧梅芳越是要洗刷掉這種加諸在她兒子身上的屈辱。
成雨順生前,六爺把她的兒子當成一條狗,那么雨順死后,鄧梅芳不想讓他還繼續和六爺這個名字糾纏在一起。
被當成六爺的一條狗一般,刻在成雨順的墓志銘上。
所以鄧梅芳對喬綾香很認真的解釋,道:
“我們曾經想要一份穩定的生活,于是我們投靠了六爺,可是我們也是人,我們是擁有獨立人格的人,雨順死了,我雖然很恨你,但是相比較之下,我更恨的是那個六爺,他沒有把我兒子當成過人,他從頭至尾,都在羞辱我們母子。”
這一番話,讓喬綾香難得刷新了一番對于“六爺手下”這個群體的認識,原來那個宛若皇帝一般存在的人,身邊居然也有鄧梅芳這樣的。
她一直以為,六爺很會控制人心,所有人都把這個六爺當作好人,都心甘情愿的替他賣命呢。
卻也有鄧梅芳這樣的,因為自己的兒子死了,難得不遷怒喬綾香,而是直接找準罪魁禍首,把大部分的責任,都歸咎在六爺的身上。
喬綾香點了點頭,對待鄧梅芳的態度也端正了起來,她認真的看著鄧梅芳,說道:
“對于成雨順,不是我們殺的,他是被那幫皇親國戚氣死的。”
該給這樣的母親一些體面吧,雖然鄧梅芳說她也恨喬綾香,可是這樣能明辨是非的母親,喬綾香還挺有好感的。
說句公道話,成雨順做的事是成雨順,喬綾香雖然看不上成雨順的迂腐,但這并不妨礙她欣賞鄧梅芳。
有其母必有其子這句話,其實有時候也不盡然。
接下來,喬綾香很坦誠的把成雨順帶著皇親國戚們,在山島縣的所作所為都說給了鄧梅芳聽。
旁邊還有個南鳳芹,以及一些負責監視過成雨順的孩子,也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補充著。
這讓鄧梅芳對于山島縣里發生的一切,漸漸的有了個全面且清晰的認知。
她知道了那群皇親國戚,每天把她兒子呼來喝去的,她知道她的兒子空有一身本事,卻只能將時間與精力浪費在伺候這些敗家子身上。
她也知道了成雨順活埋喬綾香一事,明明喬綾香什么都沒有做,是那群公子哥兒想要調戲刁明珠,碰巧看到了喬綾香,又想要調戲喬綾香。
最后,成雨順受了傷,本來可以活下去,卻被六爺的那群公子哥兒出賣,最后被他們活活的氣死......
鄧梅芳紅著眼眶,聽完了這一切。
能怪誰呢?根本就怪不到喬綾香的身上啊,她從頭至尾都沒有動過成雨順一根汗毛,反而是成雨順把喬綾香活埋了。
喬綾香啊,現在人類之所以可以做到反攻怪物,喬綾香居功至偉。
那怪岑以嗎?畢竟是他重傷的成雨順,但如果不是成雨順要殺喬綾香在先,岑以何必從前線趕下來,重傷成雨順?
“呵!”
鄧梅芳笑了,笑得極為諷刺與冰冷,她抖著自己瘦弱的身軀,對真相發出了嘲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