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親的托付,常在瑩這些年記了葉奕銘成山的風紀,但一條都沒往上報。
一開始,她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當然,她現在也覺得她這樣做是不對的,只是當這樣的事情成為了一種習慣,看著葉奕銘,尋找葉奕銘的風紀問題,記錄,一直看著他,一直記錄......
于是她的眼里,盡管再看不慣這個人,也只有這個人,心里盡管再嫌棄這個人,也只有這個人了。
她在與葉奕銘的相處中,她一直管著他,他一直不服管教,她一直批評他,他也一直左耳進右耳出。
這幾乎已經成為了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除了這樣,常在瑩不知道該如何與葉奕銘相處。
她心思煩亂的走出帳篷,叫來駐防將帳篷內的幾具西城管理員的尸體抬走,然后,她想,還是應該去找一找葉奕銘。
西城的事情必須上報,而且是必須盡快上報,那后續的問題就需要岑以的配合,甚至,需要整個南部駐防系統配合。
當然,這些駐防部署方面的事情,不歸常在瑩管,她也不擅長這個,但是她必須要跟葉奕銘再一次的強調,如果以后遇上西城管理員,他不能再動用私刑,把西城管理員自己就給斃了。
這是嚴重違紀的。
于是,常在瑩直接抬步一路問,一路往葉奕銘所在的方向走。
她在心中為自己和葉奕銘接下來的談話,做好了一個腹稿,因為葉奕銘的性格她已經摸得很清楚了,只要他消氣了,無論她說些什么,甚至極為嚴厲的批評他,他都不會跟她較真兒。
當然,更不可能把她的話聽進心里去。
但聽不進去,常在瑩也要說,她是風紀官,她的職責就是提升駐防系統的自檢功能。
便是在接近炊事區,突然,常在瑩停下了腳步。
她看到葉奕銘在低頭,仿佛一條大狼狗般,乖乖的低頭吃著一盤烤南瓜。
他滿臉都是無語的神情,一邊吃,一邊搖頭。
南鳳芹就坐在他的對面,沖著他笑,溫柔的,細致的,體貼的,滿臉都是包容與溫暖的,甚至還有些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帶著些寵溺的眼神,就這樣看著葉奕銘笑。
她的笑容,讓常在瑩感覺到很刺目,身為女人,她清晰的看到了南鳳芹臉上的笑容里,仿佛帶了一些小小的,顯而易見的得意。
似乎,南鳳芹覺得自己將了葉奕銘一軍,能以一個弱小的,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身份,把葉奕銘這樣一個三城聯合駐防最高指揮官說得啞口無言。
南鳳芹當然有些得意。
而葉奕銘呢,無語。
因為南鳳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啊,柔韌的,充滿了母性光輝的一個小女人,要不是抱上了喬綾香的大腿,她就跟這末世里大多數被拋棄了的女人一模一樣。
會充滿了對命運的無奈與妥協。
南鳳芹很普通,普通得很難讓人發現她身上的閃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