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盯著水中靈活游弋的那些魚兒,不自覺的抿了抿嘴唇。
好一會才移開視線。
青色的狐尾藻厚而繁密,占據了池塘底部,蓋住了玉泉眼。
它的外表是纖細均勻的長絲絞作一團,隨著水流而顫動,顯得蓬松而柔軟。
主要功用是磨碎了,融進水里,當做淬火液,能夠對胚子有些增益作用
陸淵想為自己做一件法器,能帶自己飛的那種。
字面意思。
這件法器的許多部件都需要用金屬打造,淬火時需要用到狐尾藻,所以才種了許多。
一般筑基和歸真,多采用梭、翅翼的形象作為輔助飛行法器的模樣,再由此延伸,增添些功能,便成了能夠帶他們離開地面的器物。
去符器閣主峰峰頂的時候,陸淵便發現有許多同門,便是采用了這兩種法器。
但陸淵不一樣,他想做個特別的。
因為不管是翅膀形式的法器還是梭形式的法器,都不便攜帶,不用的時候都會收在百寶囊中,若是遇到些緊急情況,沒辦法立刻跑路。
他很中意希臘神話里赫爾墨斯的飛靴,所以準備將法器做成類似的模樣。
在對靈植們作了評估和后續處理的方案以后,他走到小院里,朝木椅上的辰皎問道,
“吃魚嗎?蜂蜜烤魚,很香的。”
......
“我不能收。”
光頭師兄將裝滿洗髓丹玉盒的方盒緩緩推回,站在他對面的正是柳余恨麾下那名黑衣管事。
他同丹閣關系密切,自然知道這些丹藥意味著什么。
是巨量的財富、隱沒在背后的虧損和付出。
是不能承受之重。
這整整八十枚洗髓丹,在趙四眼里如真火一般滾燙。
“我知道,即便是以柳余恨的底蘊,這也是相當沉重的負擔,你把這些帶回去,興許還能挽回一些損失。”
趙四把目光轉向一邊,頭顱微微垂下,不看這方盒,也不與黑衣管事對視。
“趙首席,我們東家說了,送不送是她的事情,送出了便是送出,不會收回;收不收卻是您的事情,若是您不愿收,扔在山腳也與她無關。”
管事躬身以對,禮節很到位,只是面上卻并無在陸淵那兒的笑意。
似乎只是公事公辦。
“那你等等我,我和你一同去她洞府,將這丹藥送還。”
趙四起身,捧起方盒,就要隨管事一塊走。
但管事欲走的步子卻停了下來,他轉身面對這位符器閣首席,用合乎禮儀尊卑,卻帶著些冷意的語氣道,
“趙首席,我是在東家那兒做慣差事的,也大概知曉東家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敢用性命保證,您若是把這箱洗髓丹送回,也絕不會挽回任何一點損失。
東家說一不二,送出便不收回,您若是堅持,也只能讓這些丹藥白白喂魚,讓這份禮物與情誼顯得更加沒有價值。”
管事繼續道:“我勸趙首席收下丹藥,不僅是因為這是東家的交代,還因為若您送還,這便是直白而明確的拒絕與傷害。
東家待我不薄,我自是不能當做看不見的。
如果趙首席仍然覺得,這份禮物過于貴重,請放在心里,日后有機會再還了這份人情。”
管事對趙四深深一躬:“我知曉您一直覺得東家精于謀算,難探深淺,但請您這次站在東家的角度想一想;也請您收下這盒丹藥,別讓她的一番心思與付出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