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如同一條受傷的長蛇隱匿于黑暗中,半晌才緩緩向前挪動一步,隨后又停下歇息。
懸衣翁偷喝完一口酒,背對著奪衣婆用神識抱怨道:“你說這人間打仗,每次受累的都是我們,死那么多人,何必呢?”
奪衣婆隨手奪下一個穿著盔甲的陰魂的衣服,遞給懸疑翁,“生存的規則罷了。”
遞過去的衣物卻并沒有被懸衣翁拿走,反而是一只手碰到了奪衣婆的手,碰到了奪衣婆的手后,那只手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慌亂地往下摸去,摸到了衣物后,著急忙慌地試圖將衣物拽走,卻被一只熟悉的手扯住了。
懸衣翁身體微僵,懊悔地閉上眼,心里咒罵自己怎么就這么不小心?
奪衣婆眼睛一瞇,冷聲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給我轉過身來。”
懸衣翁換上一張討好地笑臉,笑瞇瞇地轉過身來,右手食指在面前比劃著,“我就只喝了一口,就一口。沒有多喝。”
奪衣婆氣的臉都紅了,上前就往懸衣翁懷里摸去,果不其然,摸出了一壺酒。她拿過酒,動作及其熟練地晃了晃,里面傳來地響聲明確的告訴她這么一壺酒已經快被喝光了。
懸衣翁見狀知道瞞不下去了,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正要解釋些什么,卻見奪衣婆的眼睛都紅了。
只見奪衣婆怒其不爭地指著他,顫抖著聲音道:“你平時喝酒也就算了,我說過多少次了,干活的時候不準喝酒。若是酆都大帝再來探查,又看到你再喝酒,你可不會像上次那樣那么走運只是從江深淵走一遭的事了。”
五百年前,也不知酆都大帝是怎么一時心血來潮,竟然來到底層視察,又恰好撞上懸衣翁干活的時候喝酒。若是只喝酒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把一個罪惡深重本該進有橋渡的陰魂弄進了有山水瀨,若不是被酆都大帝發現了拯救了這個錯誤,懸衣翁可就不只是進江深淵走一遭了。
懸衣翁自然也想到了那件事,臉色有些不自在,愧疚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喝酒了。”
身邊的鬼差見怪不怪,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全當沒看見兩人的爭吵。
奪衣婆轉過身氣,抹掉眼眶中的淚,賭氣道:“誰管你。”
“若是不管的話,我便幫你把他弄到酆都面前,讓他去有橋渡走一遭,再罰他入百世輪回如何?”
一道清雋的聲音自奪衣婆身后響起,奪衣婆想也不想的出出聲拒絕:“不行。”
緣衣挑眉,“為什么不行?你不是不喜歡他喝酒嗎?”說著,緣衣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道:“受過嚴懲之后,他自然就不會再喝了。是吧,懸衣翁?”
懸衣翁一張老臉由紅變白,搓了搓滿是老繭的雙手,悻悻道:“魔尊息怒,老朽再也不會在當值的時候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