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趙老者一臉憤慨地一拍案幾。“俗,簡直就是俗不可耐。”
我就喜歡俗不可耐,程處弼摸了摸臉,總覺得這個老家伙是在埋汰自己這樣的俗人。
“想恩公出身,乃我大唐頂尖的勛貴,難道還能缺那倆錢嗎?”
我們老程家是真的缺倆錢,我特么為了制作醫療工具,差點連兜襠布都拿去當了……
程處弼砸了砸嘴,罷罷罷,老程家好歹家風嚴謹,有些家丑,終究不可外揚。
“所以,老朽真的愁,倒不想,恩公對那西域琉璃工坊有興致,這可是老朽的福氣。”
“若是還敢說您一文半子的,那我趙正陽,焉有顏面,再面對恩公。”
看著這位漂亮話一套又一套,說得天花亂墜的趙老者,嗯,終于知曉這位老商賈叫趙正陽。
總之一句話,程處弼要是敢給哪怕一文錢,那都是對他趙正陽的污辱,是看不起他這位四民之末的商賈。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著實讓程處弼不好再多說。
畢竟是被自己切掉前列腺的患者。程處弼也從孫思邈那里了解過趙正陽的情況。
他家的生意,在長安城做得極大,并且甚至在江南、晉陽這些地方,都有生意。
重要的是,趙正陽雖然只是一位商賈,卻風評頗佳,算得上長安商賈中的優秀典范。
不然孫思邈這位清高的大唐醫學專家,也犯不著搭理一個風評不佳的商賈壞了自己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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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下定了決心,抬起了頭來。
“既然趙老者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程某若是不取,反倒顯得我為人矯情。”
趙正陽松了口氣,卻又聽到程處弼言道。
“琉璃工坊,我只要九成干股,剩下一成,留給趙老者,若是趙老者不樂意,那就當我程處弼沒有來過。”
趙正陽看著表情十分嚴肅的程處弼,非但沒有不樂意,反倒是滿臉歡喜。
“沒問題,這當然沒有問題,恩公放心,老朽一定會好好經營。
這琉璃工坊的九成分紅,老朽都會按月送到貴府。”
看到程處弼沒有異議,滿臉歡喜的趙正陽回頭招呼道。
“來人,拿筆墨來!恩公,我們這就寫下契約文書,若是恩公有暇。
嗯,不用恩公出面,老朽親自去衙門打點,留檔……”
“沒事,該程某出面,程某是要出面的。”
抄起了筆,開始奮筆疾書的趙正陽對于草擬契約自然是手到擒來。
三下五除二,三份契約書規規整整的全部寫好,程處弼瀏覽了幾眼。
未覺得有什么對自己,對程府不利的條款,便與趙正陽都按下了各自的手印。
程處弼提出了能不能帶他先去琉璃坊看看,他需要制作一些器物。
“這自然沒問題,不過如今已是午時,還請恩公在此用些膳食。”
“用過了膳食,出門里許,便是長安縣衙門,咱們順道把契約簽押,再出城去工坊如何?”
對于趙老者這樣知情識趣會做人的老司機,程處弼能反對嗎?當然不會。
不大會的功夫,趙府那些眉清目秀又或者是眉宇如畫的侍女們紛紛端碟持盞而來。
這一幕,遠比老程家一幫子就差打著赤膊,露著胸毛上菜的彪形大漢更養眼,也更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