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家。今日,爹特地讓程濟弄了一桌好菜,好好犒勞犒勞咱們家老三。”
“爹……你不怪我?”程處弼有些懵逼,總覺得打開方式哪里不對。
自己明明在東宮惹了事,又挨了李叔叔一頓棍棒,尋思著回了家,指不定又會被慈祥的老父親收拾。
結果居然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程處弼感覺今天完全亂了套。
自己明明已經思考好的劇本,怎么就沒有人樂意照著自己思路來。
“怪你,怪了你有用嗎?”程咬金呵呵一樂,抬手指了指如同復制粘貼的程處默與程處亮。
“你大哥,入職當天,就跟袍澤干了一架,杖五十,回家躺了半個月才緩過氣來。”
“你二哥,跟同僚喝酒,搶著要付帳,結果你二哥不樂意,一幫混帳東西從酒樓里邊打到街上。”
“最后讓金吾衛給逮了去,吃了半個月的牢飯,爹才把他給弄出來。”
聽到了兩位兄長的豐功偉績,程處弼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真特娘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可問題是,兩位兄長,非但不覺得羞愧,反而一副引以為豪的模樣。
二哥程處亮更是不無羨慕地朝著程處弼道。
“還是老三你有本事,忽悠太子殿下私出東宮,居然才挨二十杖,罰了三個月的俸祿。
知道不知道二哥我,整整一年都沒能從朝庭那里拿到一個銅板。”
“不是罰了半年的俸祿嗎?”程處弼有些懵,二哥這數學水平太次了點。
“呵呵……你二哥跟同僚約了私架。被金吾衛給逮著,剩下半年的俸祿一塊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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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中坐下,仔細檢查了下程處弼背上的杖痕,程咬金很老司機地點了點頭。
“就是點皮肉傷,忍著痛就能活蹦亂跳的。還成,趙昆兄弟也是夠意思。”
“爹多的,也不說了。你們記住,入了職,你們就是成年人,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在外面犯了錯,挨揍被收拾,就得自個長記性。
對你們是好事,爹高興還來不及,揍你們干嘛?一頓打還不夠多?”
程處弼啃著手中的羊腿,深以為然地連連頷首,親爹這話很糙,但理不糙。
上了社會,被社會毒打多了,你就能慢慢的適應,適應不了,那誰也怪不了。
“爹為甚子在家喜歡收拾你們,就是想讓你們少在外面挨收拾。爹收拾你們,頂多一頓拳腳棍棒。”
“可若是在外面,惹的禍事大了,怕是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明白嗎?”
“孩兒多謝父親教誨,孩兒明白了。”程處弼趕緊扔下了羊腿,朝著程咬金一禮,心悅誠服地道。
反正歷史上,程咬金平平安安活到七八十歲,幾個兒子也全都能安度晚年。
這說明啥?說明老程家的家庭教育棒棒噠,糙是糙了點,可好歹耐活。
“爹,我也明白!”老四抹了抹油嘴大聲叫道。
“我也是。”程老五鬼鬼祟祟想要偷二哥的酒喝,被程處亮抱著撓癢,笑得滾倒在地上。
“我,還有我,爹,我還再要。”程老六揚起了手中啃得在燈光上打閃的骨頭。
程處弼一抬頭,看到了那幅閻立本親手所繪的一家人的全家福。
內心無比的安穩抓起了一根肉骨頭,傷筋動骨一百天,皮肉傷也得十來天,一定要多吃點好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