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地叫喚著,驚醒了諸多工匠和將作大匠閻立德。
閻立德活動著僵硬的脖子,一分一分地緩緩下移,落到了那張空無一紙的案幾之上。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張原本清高冷傲,且又成熟儒雅的臉龐,此刻已經黑得就像是熏了三年臘肉的大缸。
閻立德的嘴皮子在哆嗦,手指頭也在哆嗦,就連那件筆挺的官服,此刻也顫抖得如同寒風之中的落葉。
“這,這簡直就是有辱斯文,你們這兩個不成體統的匹夫!太特娘的有辱斯文了!”
極有修養的閻藝術家,也難得進在貞觀九年難得的暖意春日里,狠狠地暴了一回粗口。
程處弼才懶得理會身后邊傳來的咆哮聲,一路狂奔,一直竄到了宮門口,杵著雙腿喘了半天氣這才緩過來。
然后讓守衛宮門的士卒喚來了一直蹲在宮門外等候自已的程吉,鄭重無比地將那張閻立德的藝術作品交給了程吉。
讓他現在就立刻回府,將這件好寶貝交給管家富叔,讓他好拿去裝裱起來。
也好早日懸掛在老程家那聚義廳一般的前廳里,讓一家的糙老爺們,早一點接受閻氏雙壁的書畫藝術精品的熏陶。
看著程吉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接過去之后,跟那程利二人一起策馬疾馳而去。
程處弼這才松了口氣,不禁為自己的急智點了個贊。
就算是李績叔叔那個厚臉皮現在竄過來,揪著自己搜身強搶也沒辦法了。
嘿嘿,到了程家人手中的寶貝,怎么可能有吐出來的道理?
這,亦是老程家七十二條鐵律之中的核心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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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蹲在宮門這里緩了半天,這才起身往回走,這一趟,可是跑了差不多一公里半的障礙賽。
晃晃悠悠地往回溜達,一直行到了那金水河畔,這才看到了李績這位陰險老漢。
他可是被被親爹程咬金評價為老兄弟中性格最損人不利已的樣板。
雖然武力值不是親爹的對手,但是卻是一干綠林好漢之中。
卻被親爹認為日后在軍事上的成就,最能接近軍神李靖。
那天夜里,聽著親爹點評他那一干斬雞頭燒黃紙的兄弟。
這讓來自未來的程處弼不得不承認,親爹的這雙招子的確毒辣之極,至少未來的歷史,證明了他的點評。
唔……只是現在,程處弼需要考慮的是怎么在這位陰測測直笑的長輩跟前保住自己的小命。
程處弼硬起頭皮朝著李績走過去。“咦?李叔,你怎么在這?”
李績呵呵一樂,一巴掌落在了程處弼的肩膀上。“小子,這腿腳可是夠利索的,上哪上茅房去了?”
程處弼撓了撓頭,笑容顯得那樣的憨厚實在。
“小侄對這邊不熟,不過去過甘露殿那邊幾次,所以方才一時情急,就往那邊跑了。”
“那閻大匠給你寫的東西呢?”李績拿眼珠子朝著程處弼胸口位置瞄了瞄。
程處弼很是主動而又自覺地敞了敞胸襟。
“哦,小侄去上了趟茅房,想著都到了甘露殿,就順便出了趟宮,讓人把那東西帶回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