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未全亮,寧靜的夜里微風徐徐,岸堤邊的楊柳輕輕飄揚,蕩開一圈圈的紋路。
睿居的位置極佳,正巧將半個溪塘攏在院中,這溪塘水從外面的河流引入,飼養了許多鯉魚。
珞華從連敬處回來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一直都靜靜的坐在溪塘邊上。
連敬的意思她聽明白了,合作可以,必須有一個保證人,而這保證人,沒誰比連崇睿更合適了。
溪塘里,一條大出旁的鯉魚幾倍的紅鯉魚突然躍出水面,落在她面前的石臺上,魚尾拍得啪啪作響。
珞華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拾起脫水的紅鯉,試探性從紅鯉嘴中抽出一根線,線的另一頭,纏著一份卷好的短簽。
把紅鯉放回水中,珞華打開短簽。
“云清瓏山,九天。”
她瞳孔放大,來日的疲倦一掃而空,短短幾個字,蘊含的是她的期待。
既然涉及到九天圖,那她就得去一趟。
阿忠走進村子,看著氣氛過于安靜的村莊,皺起了眉頭。
這里是那四千多礦工匯集而成的村落,平時居住的不僅僅是礦工,還有他們的家眷,人口足有小一萬。
阿忠來過幾次,每次都熱熱鬧鬧的,但像這樣詭異的寧靜,還是第一次遇到。
村里沒有想象中滿地呻吟的慘狀,只是看不見一只活物,原本院子里關著的家畜只剩下點點血跡。
阿忠走到最近的一戶人家,敲了敲門,沒有人應。
直接開門一看,屋里卻空空蕩蕩,存放糧食的柜子被掀開,地上散落著沒有脫殼的谷子。
找不到更多的線索,阿忠只能去下一家。
但等他查看完外圍一圈,也沒找到半個人影,所有屋子的情況都和第一家人一樣,布局沒有什么變化,只單凡能吃的東西都消失了。
阿忠暗自感嘆真是古怪。
難道是有盜賊搶走了所有糧食?可這些年風調雨順,并不見民眾受災。
他只能耐著性子往里走,空曠的巷子,兩邊并列著大大小小的屋子,往日的熱鬧在此時是一片死寂。
突然,阿忠看到一塊被撕壞的帶血碎布,正要彎腰撿,卻猛地轉了個身。
就在剛才一瞬間,他眼角看到了一個人影。
眉頭緊皺,此時出現人影比之前的寂靜更讓人心中恐慌,但想到這或許是人群躲難去了,他又心中有些寬慰。
順著眼角的斜線,他走到一間房屋門前,因為瓏山四面環水,所以這里的房子為了防濕都會墊高一層。
他之前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屋子里,反而忽略了這抬高而空出的縫隙。
阿忠低下頭,往縫隙里看過去。
一人**著上身,躲在屋板的下方,頭發亂糟糟的,身上還有些暗淡的黑色污漬。
“你醒醒。兄弟,你醒醒。”
阿忠敲了敲木板,發出的震動聲令那人睜開了眼睛,他連忙追問。
“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阿忠正暗自驚喜,只要有人活著,那么真相就離他不遠了。
“赫……”
誰知,那人只能發出類似赫赫的聲音,并不能有效的說出一段話。
阿忠無奈,決定先把人救出來,正伸手拉住那人時,那人卻激烈的掙扎起來,手腳并用。
不過那人的力氣甚小,阿忠又是從小習武,只輕松一拽,那人整個上半身就出了房板。
阿忠剛松口氣,想問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