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說,錦荷倒是閉嘴了。
也想到林茜檀從前,嘆了一口氣。
忠義郡王府的確是一門不錯的親事,林茜檀將剩下半口茶慢慢飲盡,如是想到。
嫡出的五公子池荀,是當今老忠義郡王的孫子,備受家中疼愛。
以林抒塵的庶女出身,雖然池荀有意明媒正娶,但在林茜檀看來,就算這事說成了,林抒塵最多還就是給池家做個妾。
池家可不同林家,那“忠義”兩個字,不是白來的。按照林子榮的說法,這些事情都還是池荀一廂情愿,池家的長輩都還半點不知情。
池家的發家史,算不得什么秘密。
燕家起家,池家是最早追隨。燕氏成事之后,池家也就雞犬升天,成了異姓王了。
又不然怎么會就連皇子選妃這樣的大事,也都交給池家來辦。
有時候想想,都說林子榮性情古怪,生僻孤冷,但他又聰明地知道結交對他前程有所幫助的大佬。
搭上池家的船,現在看著沒怎么樣,可若是往后看,原本也應該是,有利可圖。畢竟池荀根正苗紅是個嫡出,等再熬兩年他前面的兄長沒了,池荀就是名正言順的王府繼承人。
是的,“原本”。
大商朝就是一艘組裝倉促的大船,經不起風浪。池家就是那大船上面用來裝飾的掛件。
前世的林茜檀并沒有看見后來究竟是誰登基開辟新朝,但不管是誰,忠義郡王府都很有可能不會受到重用。
畢竟……換了是她來做那個皇帝,也不會喜歡那賣主求榮的奴才。
說起這些,院子里一兩個有些年紀的婆子便忍不住插嘴進來,說了幾句,說當年池家怎樣怎樣壯大起來的。
林茜檀心想,是啊,皇朝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池家捅了蕭氏皇族一刀,帶著王師投了反賊。
戲班子還經常唱到這些呢。
幾個丫頭都是愛聽戲看戲的,聽婆子一說,也想到了那出《義薄云天》。紛紛道,那不是說忠義郡王好話的?
林茜檀想到忠義郡王那個老頭子,笑了,眼睛倒也沒離開手上即將翻頁的書面,說道:“如今還是大商朝當家呢,說忠義郡王是奸賊,豈不是在說皇帝也不是正統?”就算是戲子,也得懂得審時度勢。
誰那么傻。
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自古如此。
*
林茜檀和丫頭們正有一搭沒一搭說到的池家,那兒也正提到林家這邊。
池荀給林抒塵遞了個胭脂盒,那胭脂盒底下藏了一首表白心意的詩。他不知道林子榮拖拖拉拉了一兩日也沒把東西給送出去,自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一向留心他動靜的池家長輩很快便察覺孫子不對,私下叫了他屋子里的人來問上一問,也就立刻知道了。
這還得了。
池荀的婚事,自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池家的長輩也是怕子孫做出什么不雅的事情來,對這些事情是很上心的。
池荀于是因此莫名其妙被叫去說了一通,心里別提多郁悶。長輩不同意他娶林抒塵!
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的。他才從長輩那里往外走,就想著出門溜達溜達,散散心去。
也是他運氣不太好,碰上一群瞎了眼的城防衛兵不認識他這個忠義郡王府家的五公子。他不過見那些士兵趁機揩小婦人的油水,上去勸阻了幾句,就被以和夏朝勢力有所勾結為由,不由分說扭送去了大牢。偏偏他身上還沒有能證明他自己身份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