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青與蘇廣玉對視一眼,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準嫂夫人開這個口,便默契地后退了兩步,把空間留給一對小鴛鴦,由他們倆私底下去商量。
杜若一錯不錯地看著貓四爺,半天下來兩個人誰也沒開口。
瞧的不遠處那兩只時不時就往這邊瞄上兩眼。
最后還是貓四爺妥協地嘆了口氣:“罷了,跟緊我。”
“恩。”杜若喜笑顏開,翻身上馬,跟著休整好的馬隊快馬加鞭往南邊去,一路上塵沙四濺。
十日后,暑日當空,連悶了五日的毒太陽仿佛把空氣中的水汽全都烤盡了一般,落到人身上火辣辣的疼。
土黃的荒漠一眼望不到邊,遠遠望去,那片沙黃仿若與天邊相接一般。
前方不遠處,一塊三人高的巨石聳立著,上書鐵畫銀鉤的三個字——閻王路!
“到了。”沈儒青摸了摸身下駱駝的脖頸,然后回身看向同行之人。
四爺用著杜若坐在一頭駱駝上,牽著引繩回身與手下囑咐了幾句,才警惕地跟著引路人進入了荒漠:“出發。”
五人騎著四頭駱駝,又牽著四頭裝著物資的駱駝,一點點消失在這片黃色之州。
一連七日,水幾乎每日都在以眼見著的速度消失,沈儒青在再次檢查過一遍水和干糧的數量之后,一臉沉重地對四爺道:“四爺,剩下的也就能支持三天日,最后四日了。”
杜若看著沈儒青那干的發白起皮的嘴,泛紅的眼睛,心里也沉重的很,嚴格來說,其實柳家的事兒只是她一個的事兒,便是貓四爺,都是被她連累的,否則,以他的性子,便是剛當上莊主需要功績來支撐話語權,也多半只會坐在后頭指揮千軍萬馬的,如何會來這第一線?
還有沈儒青,不過只因著一個舊時之約,明明見都沒沒見過他那位便宜未婚妻,便能走到如今這個份上,已經是她還不干凈的人情了!更何況,他還買一送一!
閻王路的夜里,比白日都要難捱,溫度冷若深冬不說!還有餓著肚子的猛獸隨時貓在不遠處想用你烹飪一頓豐富的夜宵!
杜若緊了緊披風,看著守在圍火前的貓四爺,輕輕地湊了過去。
“在看什么?”
“不出意外,還有二日般便能到茲元,到時你就留在那里吧。”
“好。”
“你畢竟不通武藝,那孟婆橋便是我一人獨行都要廢不少···好?”
“合著在爺心里,我便是那般不懂事兒啊!”杜若狀做不滿的鼓了鼓臉。
她之所以跟著來,便是因為這閻王路!
她實在擔心他們萬一要在這里出了什么意外,沒被仇人殺死反而會被困得餓死渴死!若是有她在,好歹在這種情況下她也能偷偷拿出些水食出來供大家成功走出這片荒漠不是?
至于她為什么沒有提前說而是悄悄跟上,也殺死因為這事兒!她獨自收拾行李便無人知道她往里面都裝了些什么,這般若是她突然拿出了些什么應應急,也不容易引起他的注意與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