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榭講過的故事立刻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激起了一陣小小的頭皮發麻。
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被禁止在路徹爾代班酒保時去找他,如果這么做了,路徹爾會大發雷霆——以他獨有的形式。
但這是一封火漆函件。
這是一封宣告著特殊性和緊急性的機要函件,不管是送錯了還是送對了,都需要某個人來作出決策,主導事態的下一步發展。
瑞開始在起居室里毫無章法地踱步,像只沒頭蒼蠅。
過了一會兒,她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我需要……立刻把這封信送過去。”
……
……
雨一直未停。
拜寧,貧民窟。
居住在這里的都是城里的下等市民,他們中有偷渡到新大陸的罪犯、未取得合法移民身份的流浪者、崇拜異神的異教徒,還有淪落為妓女的可憐女人。
當黑夜降臨時,籠罩著貧民窟的是徹底的暗,因為這里幾乎沒有什么路燈。
外來的旅人一般不敢往這些街道里去,狹窄又彎曲的巷子是犯罪的溫床,即使事后報案也無濟于事。
現在就是黑夜。
陰云沉得像是要壓垮屋頂,天邊連一絲月光都看不見。
女人拖曳著腳步,行走在黑暗之中,就像是雨夜里的一道游魂。
她的頭顱低垂著,濡濕的長發遮蓋了臉龐,步態滯緩得有些不同尋常。
雨霧籠罩的小巷之中,除卻女人的腳步聲,卻還有另一個人刻意壓低的腳步聲。
女人停下了腳步。
第二個腳步聲消失了。
女人像是極為謹慎地,慢慢地扭過頭,朝身后看去。
那片沉郁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
可是仔細看去時,卻又什么都沒有。
女人站了一會兒,扭回頭去,繼續行走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個腳步聲重新響起,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女人沒有回頭,只是繼續走著。
只是,她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后變成了奔跑。
狹窄的道路兩側,是挨家挨戶緊閉的房門。
這里入夜之后,每一家每一戶都會把門窗鎖閉,無論外面的人怎么敲門不會有人應答。
貧民窟的路面崎嶇不平,跑著跑著,女人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了水洼里。
女人趴在骯臟的泥水里,水洼里的些微反光很快就被被濃黑的影子覆蓋。
她挪動著,想要爬起身來。
鈍器猛然揮下,砸在了她的后腦。
小巷之中響起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女人沒有嘗試大聲呼喊,或許是因為她知道無濟于事。
尾隨她的人放心地扔下了手中的磚塊,繞到她的面前。
女人的臉龐浸泡在泥水中,變得臟污不堪。
正在滿意地注視著她的,是一張叫人惡心的、因欲念而扭曲的肥碩面龐。
接著,那個男人拖動起她的身體。
她的雙腳磕絆著擦過冰冷潮濕的路面,沒入小巷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