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鏡心中嘆氣,這孩子,實在頑劣,不省心吶,如果是另外兩個兒子,怎么會在貴客面前這般出乖露丑。
李鏡當著三王子的面不好苛責他,便忍氣道:“你隨為父,陪伴三王子、陳公子和談姑娘四處游覽一下。”
一行人乘了馬,離了府邸不遠,便見到了昨日在后窗外可以看到的那片湖泊,湖水澄凈,碧波蕩漾。
湖畔蘆葦隨風,野鴨出沒飛翔。
這一路行去,小湖套大湖,大湖又套湖,仿佛九曲連環一般,風景實是雅致。
李鏡騎在馬上,興致勃勃地介紹道:“這里共有大小數十個湖泊,此地百姓稱之為團泊。至于地下熱泉,倒是只有李某府中才有一眼,三位昨晚可沐浴過么?那溫泉泡過,再撫肌膚,會覺光滑許多。”
茗兒摸了摸自己小臂上的肌膚,還真如李鏡所說,那細膩的肌膚質感,比平素更顯幼滑細嫩了些。
再往前去,便見一座大廟矗立在那兒,廟旁便是阡陌百畝。道路另一側,則有農舍數百幢,顯見是個繁華的村莊。
陳玄丘疑惑道:“那是什么廟宇?”
李鏡向前一看,道:“哦,那是共有三座廟,分別是媧皇廟、真武大帝廟還有龍王廟。據說它們的歷史相當久遠了,至少也有上千年之久。我們去瞧瞧。”
李鏡一邊引路,一邊道:“因為這里是江河入海口,又有每半個月一次的大集,到時候四面八方,十數萬百姓,都會聚集來此,最是熱鬧。所以曾有許多廟宇建在這里。
不過后來年久失修,又常有百姓盜取大木磚石,運回家去自用,便有很多廟宇破敗消失了。如今只剩下這三座廟宇,殿宇風格甚是古拙,倒可一觀。請!”
眼見到了廟宇前,李鏡下馬,邀請幾人入內一觀。
娜扎乃‘蒼胡頡’神珠修成人形,按照他悠久的壽命,現在只算是十幾歲的一個少年,來到這人間還是十幾歲的一個少年,玩心自然重些,跟著大人規規矩矩地走路,心里不耐煩之極。
一瞧他們要進廟去游覽,娜扎暗暗松了一口氣,便故意落在后邊,未隨他們進廟,待他們進去,自己就往旁邊田埂上玩耍去了。
陳玄丘幾人隨著李鏡首先進了最大的那座媧皇宮,里邊只有一個無精打采的廟祝照料,那廟祝四十出頭,瘦小枯干,眼皮總是抬不起來的樣子。
這里果然久不見香火了,顯得十分蕭條。原本雕梁畫棟的殿宇,色彩盤剝,殿柱皸裂,上首一張香案也是光禿禿的,香案上前便是媧皇圣像,金身上落滿灰塵。
李鏡道:“我大雍四百多年的江山,代代賢王垂拱而治,天下無事,四海升平,徭役不興,年谷豐稔。百姓們既無戰亂之苦,又無天災**,安樂太平,無所求也,也就少有祈神求仙貢獻香火的事情了,這諸神廟宇自然也就冷清了。”
廟祝沒精打彩地道:“大老爺說的是,只是苦了我這等人,連點油水都沒得。三處廟宇,如今只小老兒一人照料,前年上收了個小徒弟,也受不得此間清苦,跑掉了。”
李鏡等人都是便裝前來,所以那廟祝只曉得他們是富貴人家,卻不知道真正身份,才敢這么說話。
李鏡笑道:“那又有何不好?你瞧你正當壯年,做些什么事掙不到一口飽飯吃?偏要在這里等別人施舍,不事生產,只管伸手,沒人照顧時,自然沒你的飯吃。”
這邊李鏡跟那廟祝說著話,殷受卻走上前去,抬頭看了看那殿上的媧皇神像,雖然滿是灰塵,保存尚還完好。
瞧她眉眼,端莊秀麗,芍藥籠煙,依稀與他那日在姬國后宮中,一見便讓他神魂顛倒的美女相仿。
其實這媧皇像與那南子長相倒未必相仿,只是都屬于嫵媚成熟的風韻美人兒,容顏氣質自然多少有些相仿。
殷受情不自禁,便指著那媧皇神相大聲贊道:“世間美女百態千姿,我卻只喜這種端莊秀麗成熟嫵媚的。若我能得此等女子,定要求父王賜我為妃,寵之憐之,呵護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