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弋翁氣極反笑:“小子,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桑織道:“好,為了以示公平,我們會把你師父的意思也稟報大神官裁斷的。”說著,他也忍不住笑起來。因為他根本不覺得,陳玄丘有資格、有能力競爭寺主之位,也根本沒希望成為寺主。
惡來得了這句話兒大喜,忙又飛也似的跑回去。
陳玄丘眼看到了九碑林,白衣茗兒道:“玄丘哥哥,你以后要常住奉常寺里了么?”
陳玄丘搖搖頭道:“寺中修行清苦,我終究是入世的,以前在山上苦慣了,可不想再吃那苦。只是剛剛到任,想摸清情況,才在這里住兩日。”
茗兒聽了心中歡喜,去陳玄丘府上,比到這里自在,她爹是太師,在這里總像是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她似的,不自在。
陳玄丘曾經來過這里了,帶著黑白茗兒和季勝惡來又逛了一遍,聽說妲己以前就住在這里,茗兒在林中信步游走,發現也不過就那么大的一塊區域,連房子都沒有,不由得對妲己心生憐憫。
她卻不知,妲己在這里,自己開辟了一處地屋,只是入口甚是隱秘,輕易發現不了罷了。
在這林中,唯一的景觀,就是那伏妖塔。
黑白茗兒和惡來、季勝聽說這就是赫赫有名的伏妖塔,他們好奇地圍著塔轉了幾圈,又登上臺階,從門縫向里邊看了看。
看那塔的內外,與普通的塔也沒什么區別,門縫里邊的地面一片灰塵,實在想像不出那竟是鎮壓無數妖魔的所在。
陳玄丘覺得,這座塔如果真的就是伏妖塔,那么應該是一件空間法器,就像他腰間的紫金葫蘆。
不同處在于,陳玄丘的紫金葫蘆自帶的內部空間由其大小、質量上來說,已經是一方小千世界。
而這伏妖塔中,既能鎮壓無數妖魔,顯然擁有極大空間,卻仍不能成其為一方世界。
因為它不可能自成一方天地,自行衍化生命,有日月星辰,有風雨冰雪。
這伏妖塔看不出什么名堂,幾人便又換了條路,一路往回走,忽然看見一處地方,院門口貼著封條,陳玄丘訝然止步,自語道:“這是什么所在,怎么會貼了封條?”
這時正有一個小神官灑掃經過,陳玄丘忙把他喚住,問道:“這幢院子,是什么所在?”
那人其實不是神官,只是個灑掃的雜役,他不認識陳玄丘,但是一瞧陳玄丘一身黑衣,襟上有三道金色繡紋,那是不弱于祭酒一級的神官,忙恭敬答道:“回稟神官,這處院落,進去是兩個門兒,左邊是玉衡少祝的居所,右邊,則是湯唯少祝的居所。”
陳玄丘驚奇道:“這兩位少祝竟住在一起?”
那雜役道:“實際上原本是一處宅院,但湯唯少祝走的是苦行的路子,沒有單獨要一處居所,所以就在玉少祝這廂,辟了一處小小庭院。”
陳玄丘恍然道:“原來如此,你自去吧。”
待那灑掃的雜役走遠,陳玄丘便望著那院落沉吟起來。
惡來一瞧他那神色,馬上走上前去,陳玄丘一抬頭,還未來得及阻止,惡來施展神力,已經一把將那院門兒推開。
只聽“嘣”地一聲響,門上鎖頭未開,卻連著鎖鼻兒崩壞了。那封條自然也斷成了兩截。
陳玄丘苦笑道:“下回不可莽撞。”
白衣茗兒道:“就是,玄丘哥哥初到奉常寺,你們不要給他找麻煩。”
陳玄丘道:“不開那門,咱們越墻而入多好,神不知、鬼不覺。”
說著,陳玄丘已舉步上前,邁步進了院子,回頭招手道:“快快快,都進來,趕緊把門掩好,遮掩一時算一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