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下生出了根系,迅速在土壤中扎下根去,頭頂的頭發轉化為細細的枝條和綠葉,但是他的“樹干”,卻仍是人類的樣子,身上穿著衣服,五官宛然如生,只是皮膚顏色變成了慘綠。
他已徹底化為了一株樹,一樹人形人貌的樹,只看得魚不惑頭皮發麻。
烏雅頓足道:“怪我,怪我,陳少保若是已經變成了木頭,也就不能再傳染他人了。可他現在是半人半木,瘟毒仍然有效。”
魚不惑翻了翻“記事簿”,驚呼道:“咦?我的‘飯碗’怎么綠了,你扛著他做什么?”
烏雅沒好氣地道:“少說屁話,快跟我去喊人,想個法子救他。”
“等一等。”
魚不惑突然喊住了烏雅。
他因為記憶反復刷新,所以每次看到陳玄丘一張綠臉,都驚訝無比。但也因此,他注意到了陳玄丘的眼神。
陳玄丘的眼神很焦急,向他不斷地使著眼色。
魚不惑道:“你快看,陳玄丘向我擠眉弄眼的,他要說啥。”
“他現在說不了話啊。”烏雅把陳玄丘往地上一杵,就見陳玄丘的眼神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一通示意。
烏雅和魚不惑看得一臉懵。
陳玄丘繼續使著眼色,一橫,一豎,一撇、一捺的,然后又看魚不惑手中的“記事簿。”
魚不惑忽地恍然大悟:“他說不了話,想寫給我們看?”
陳玄丘大喜,立即目光上下閃動,表示同意。
魚不惑大喜,把記事簿一拋,在面前化作屏風大小,對陳玄丘道:“你‘說’,我寫。”
陳玄丘的眼神動了起來,一撇、一豎,再一撇,再一橫折,魚不惑緊緊盯著陳玄丘的眼神,用神念把字顯現在他的“記事簿”上。
“你們不要驚動府上諸人,他們一沾這毒,便沒救了。馬上送我去奉常寺,找太師。”
陳玄丘雖口不能言,但是一聽烏雅說這毒是上界天庭之瘟毒,就已想到必然是奉常寺中某位信奉瘟神的神官對他動了手腳。
別看談太師一直在為難他,他對談太師也沒好眼色,但一旦出了事,他卻知道,談太師一定是最可靠的人,不管是他的人品,還是他的本領。
烏雅將記事簿上的字看在眼里,心中大喜,自己巴結的這位恩主果然了不起,結交的盡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奉常寺的精神領袖,天庭上界在人間的最高代言人,他當然聽說過談太師的赫赫威名。
烏雅馬上道:“走,我們送陳少保去奉常寺。”
陳玄丘還想用眼神兒示意,想叫二人大張旗鼓,把事態搞得越大越好。因為,他的救星在奉常寺,可害他的人也在奉常寺,如果悄無聲息而去,再受了他人暗算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可惜二人以為已經明白了陳玄丘的意思,把他往肩頭一扛,便飛也似地越墻沖出了陳府。
月下,溪畔,只定定地站著一株人形的詭異樹木,說不出的驚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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