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急道:“這不是盆景,這是陳玄丘。太師啊,你快救他,要來不及了。”
玳九一臉愕然,看向烏雅肩上的“那截木頭”,突然臉色一變,失聲道:“這是‘木胎’之毒?”
烏雅道:“不錯,不過他還沒死呢,太師你快救他,再遲就來不及了。”
玳九腦子一團混亂,陳玄丘怎么竟中了‘木胎’之毒?既然中了“木胎”怎么還能不死?這人怎么口口聲聲喊自己太師?是誰帶他來的,怎么沒有弟子傳報?
玳九緩緩收息,站了起來,道:“我并非……”
他剛說到這里,臉色便是一變,霍然轉身,一掌拍出。
他信的是瘟神,這一掌拍出,便是一蓬瘟毒如綠霧,罩向后方。
在他后方帷幔之后,突然躍出了一道人影,一劍便向他后心刺去,速度快如閃電。
玳九的瘟毒在空中彌漫成了一團綠霧,將那人完全籠罩其中,但是那人手中劍,業已刺入了玳九的左胸。
強勁的劍氣一攪,玳九的心臟登時被攪得稀爛,那人一劍得手,倒身便走,落地時一個踉蹌,顯然已經中了瘟毒,但他毫不遲疑,一矮身便遁向夜色,同時發出一聲凄厲的大喊:“快來人吶,陳玄丘刺殺玳少祝!”
魚不惑一臉懵懂,他正在翻記事簿子,想弄明白他為什么會站在這里。
這時,玳少祝府上的神官們被驚動了,紛紛向這邊沖來,有的還衣衫不整,顯然正在休息。
還未闖進靜室,他們就看到了幾具神官的尸體倒在血泊之中,那是負責服侍玳少祝的近身小神官。
“少祝!”
眾神官驚懼闖入,就見玳九胸口中劍,仰面倒在地上,一臉的不敢置信。霍然抬頭一看,就見兩道人影正急惶惶從側門逃出靜室,其中一人肩上還扛著一截……根雕?木頭?不對,那是玳少祝栽培的盆景。
“追!”
眾神官立即追了上去,有人一邊跑一邊急急吟咒作法,準備擒拿兇頑。
“我們中計了~!”
烏雅一邊跑一邊對魚不惑道。烏雅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第一時間就明白,這是有人作局,在把他們引入陷阱。
魚不惑奇怪地道:“我們中什么計了?”
烏雅哪顧得上給他解釋,只是道:“快隱藏了你的形貌,萬萬不可叫人認出來,否則,我們將百口莫辯。”
說著,烏雅一晃身形,便化作了一個鳥眼長喙、屁股后邊似套了燕尾服樣子的鳥人,依舊扛著跟一截木頭似的陳玄丘。
魚不惑一見,忙也身形一晃,現出了一個魚腦袋出來,呼嚕嚕地跟著烏雅逃去。他并不會變化之術,人形是他化形之后的相貌,金龍之軀是他如今的法相,魚身卻是他最初的本相,下意識地,他便把今后不太可能顯現的本相露了出來。
“不好啦,一只烏鴉扛著一截木頭,帶著一條魚,闖進奉常寺啦!”
“不好啦,玳九玳少祝被陳玄丘給殺啦!”
兩條消息先后傳到了后寺。
由于進入伏妖塔的隊伍,此時僅出來三支,眾神官被玳九的話擠兌住了,為了不讓門下弟子們寒心,其他十幾位候選的大神官,仍舊堅守在伏妖塔前。
談太師見狀,自然也不好遠離,所以他就在后寺左近的一處神殿歇息,先聽第一條消息,他還一頭霧水,再聽第二條消息,談太師不由得駭然失色。
陳玄丘和玳九是最有希望爭得奉常寺主之位的候選人,他們一個死了,另一個……竟然成了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