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師爺,一滴精十滴血啊,很寶貴的。”
陳玄丘嚇了一跳:“誰要你的精,奶奶的,不許耍賴,我只要血。”
黃耳無辜地道:“我只是打個比方,證明它的珍貴啊。我有八個小侍女要雨露均沾嘞,我有哪多余的精華給你。”
陳玄丘氣道:“三滴就三滴!”
他從納戒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兒來,右手掐了一根針,這都是出門在外,必備之物。那年頭,可不是隨處都有成衣店的。
陳玄丘道:“來,你先告訴我,你這血,究竟珍貴在哪里?”
黃耳嘿嘿直笑:“你不是要攢著做血豆腐么?”
陳玄丘道:“不說是不是?你要不說,我就拿你這血去拍賣,我就不信,這伏妖塔第二層,就沒一個認得的。到時候,一旦真有古怪,你可要名滿天下了。”
“千萬不要啊祖宗!”黃耳一聲慘叫,從搖椅上跳起來,連滾帶爬地跑到陳玄丘身邊,把他急急拉到墻角兒,四下看看,這才壓低嗓音,道:“我告訴你,但是,你絕對不可以告訴別人,哪怕是你老子、你兒子、你老婆、你情人……”
陳玄丘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說,不要啰嗦。”
黃耳大仙湊到陳玄丘的耳朵兒上:“記住你說的話,絕對、絕對不可以告訴什么人,否則,神憎之,鬼厭之,生孩子沒屁眼兒。”
陳玄丘的好奇心愈發重了,道:“好好好,我發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法不傳六耳。”
黃耳大仙這才把聲音放的極小,小聲小聲地道:“我的血,天界之下,禳辟一切邪魅妖術!”
陳玄丘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黃耳大仙道:“就是在人間界,可破諸法。”
陳玄丘道:“不是說,只破妖法么?”
黃耳訕笑道:“誰也不想萬人嫌不是?”
陳玄丘真的呆住了,愣了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道:“你說的……是真的?”
黃耳急了,聲音大了起來,道:“你不信我?我告訴你,千真萬確,萬確千真,真真是不能再真了。”
小兔女真真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甜甜地道:“老爺,你叫我?”
黃耳擺手道:“去去去,老爺正說正事。”
黃耳壓低聲音道:“不過,你切記一點。”
陳玄丘道:“什么?”
黃耳肅然道:“我這血,對一人只有一次生效。不管他是誰,只要在人間向你施法,以我之血,你就能破。但是,只有一次,不管他這一次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什么大神通,還是小小不言不堪一提的小法術,只要你用我的血破了他。下次再對上他,我的血,便再無用處了。”
陳玄丘倒吸一口冷氣,道:“就算如此,這也是珍貴之極了。一萬兩黃金、十萬兩黃金,也不值一滴啊。”
黃耳痛不欲生地道:“誰叫我嗜賭呢?而且,我也不知道你這么有錢啊,原想著,最多賠你一滴兩滴。”
陳玄丘喜形于色,馬上手指一晃,收了銀針,從腰里“嗖”地一下拔出一口小刀來,饞涎欲滴地道:“來,伸手,我先收三滴。”
黃耳驚恐地道:“你只要三滴,拿刀做什么。你給我瓶子,我自己滴給你。”
二人拉拉扯扯,為誰來主刀糾纏不清,就在這時,一乘小轎在十余個鮮衣怒馬的家仆陪伴下來到小院兒門前。
轎子停下,兩名使女上前掀開轎簾兒,一個膚白如玉、額上一對小巧鹿角,眉眼俊俏、身著鵝黃衫子,衫上點點雪花,氣質出塵,宛若畫中人的女子姍姍地走下來,到了門前,翩然一拜,脆生生地道:“鹿家,鹿司歌,求見陳玄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