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瞧見他嘴角逸出黑血,好心道:“看在錢財的份上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我那姑母怎么可能會瞧得上你這種破落戶,形式所迫,無可奈何才選擇了你,如今有更好的前程,自然要舍你們而去,還要抹平過去,才能繼續風光!”
章之旬本是個聰明人,電光火石間已經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她,她沒死!”
“呵呵!姑母如今正快活呢!”此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章之旬猛吐出一大口黑血,雙眼一翻徹底昏死了。
“哎呀,姑父啊,你怎么英年早逝啊?可疼煞侄兒了!”剛才還冷嘲熱諷的宋義瞬間變了嘴臉,“來人,快給姑老爺換衣裳,停靈!”
章之旬昏死的瞬間,明月那邊做法已成,轉眼間,加注在他身上的毒已經轉移到安嬤嬤,高嬤嬤和珍珠瑪瑙四人身上。
沒人注意到死人臉上的黑氣已褪去大半,章之旬沒立刻醒來,一是因為病體纏綿畢竟傷身,二是被宋義的話沖擊,心情激蕩造成的。
隨著宋義的一嗓子,章府上下哭聲震天,主子死了大家的日子還要過,便聽從宋義安排,準備辦喪事。
直挺挺的章之旬換上壽衣挪到靈床上,布置靈堂,披麻戴孝,焚香燒紙,一番鬧騰。
下人向各處送出消息,章氏族人嚎啕大哭上門來,另外有章之旬生意上的伙伴都上門吊唁。
因為是英年早逝,府里沒有現成的壽材,而宋義也不可能提前做準備,省得被人察覺。
又為了面子好看,特意讓管家去城里最大的棺材鋪子,買最好的棺木。
等到棺材運來,章氏族人和幾個交好的生意伙伴已經來了。
早聽聞章老爺生病了,但他尚在壯年,誰能想到就突然病死了。
章氏族人卻暗暗竊喜,章之旬有萬貫家產,膝下卻沒有繼承人,唯一的女孩遲早是別人家的,他留下的產業就該交由族中分配。
即便是安國公府也不能不講規矩,大不了從族中選擇合適男孩,過繼到他名下,總之章家的財產必須保住。
而那些有生意往來的,則是考慮買下章之旬部分產業的可能性。
眾人各懷心思來到章府,少不得要在靈前哭一番,大男人要矜持,族中婦人就放得開了。
“大侄兒,你怎么就去了呀,可是疼死人了呀!”一個老婦人直接嚎開了。
“嗚嗚嗚!兄弟啊,可憐你膝下無子,九泉之下沒人祭拜可怎么行啊!”一個年輕婦人邊說邊把自己的兒子壓到靈前跪下。
“就讓我家小路子給你摔靈盆,四時八節給你上墳,必定不讓你在地下挨人欺負!”
“三嫂子,大哥不止你家小路一個侄子,他活的時候更喜歡我家小五,小五快來給你大伯磕頭,以后你就做大伯兒子,逢年過節給你爹燒紙錢!”又一個胖墩墩的婦人扯過自己的小兒子。
其他幾家的女人早得了自家男人吩咐,不甘示弱,拉著兒子往靈前跪拜,一時間,竟鬧轟轟的像菜市場。
宋義不免冷笑。
其他人也暗暗搖頭,覺得章之旬活著的時候想的不夠周全,掙下萬貫家產卻沒有兒子繼承,難怪死后成了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