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走了幾步,終于到了園子里頭,四周都圍著綠油油的林蔭,左右滿植紫色的花架藤蘿和紅色的貼梗海棠,花團錦簇,紫藤蘿的枝葉茂密,花序大而下垂,花色淡雅,貼梗海棠樹姿婆娑,花朵開得鮮潤豐腴,顏色絢爛耀目,仿若丹霞,幾人沿著石子小徑走著,兩旁的柳樹枝條交疏,綠葉圓潤,每一片的紋理都細致美麗,每一點綠色入眼都是生機勃勃。晉楚染笑道:“格局雖是精致,但比起艮岳還是差了不少。”
晉楚謝笑,“但侯府能做到這般也已經算是不錯了。”
晉楚染看住晉楚謝笑道:“二哥哥,你說這安國侯可會是把銀子都花在了建這園子上頭?”
晉楚謝聽言忍不住“呵呵”笑兩聲,隨后點頭道:“倒是有可能。”
正說著,晉楚染見貼梗海棠開得好看,就伸手想摘一朵下來,但還未碰到,她就聽見晉楚恪“啊”地在不遠處大叫了一聲。
晉楚染一怔,隨即跟晉楚謝對視一眼。
兩人忙就抬腳小跑過去。
晉楚染見北堂熠煜豎手站在晉楚恪面前,一襲月白衣衫的領口微微敞開,他指間正拈著一朵小小的貼梗海棠,片刻后,他一抬手將貼梗海棠緩緩湊到鼻尖輕輕一嗅,鮮艷的紅色把他光潔的面龐襯托得更加白皙,倏忽一抬眸,看住晉楚恪的眸中透著分明的冷峻,“誰讓你碰的?”
晉楚恪早曉得北堂熠煜的大名,八大街那事她也頗有耳聞,心里十分懼怕,雙手不停地揉搓著衣上垂下的紗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兩步,低著頭,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這海棠開得好看才……”
晉楚恪還沒說完,北堂熠煜就冷笑一聲,打斷了她:“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晉楚恪嚇得舔一舔唇,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晉楚染看一眼晉楚上。
晉楚上就站在旁邊人群中抱臂看戲,滿臉的事不關己。
對晉楚恪就跟陌生人一般冷漠。
北堂熠煜眉宇稍稍一抬,鄙夷笑道:“看來信陽侯府的幾位少爺姑娘并不想為你說話。”
晉楚謝一怔。
北堂熠煜看一眼晉楚謝,淡淡道:“既然你碰壞了我園子里的海棠,就拿你這一雙手來賠,可好?”
晉楚恪嚇得眼中淚水不停打轉。
北堂熠煜輕笑道:“不過今兒看在你是信陽侯府的三姑娘,我就不跟你太過計較。”
晉楚恪稍吁出一口氣。
北堂熠煜卻又語氣森森道:“只斬了你這碰了海棠的右手也就罷了。”
晉楚恪臉色一白。
說著,北堂熠煜就從懷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出來,銀色的刀刃在陽光下顯得那樣鋒利,他一面用刀刃打一打晉楚恪的臉,一面目光悄然看住晉楚謝,似是挑釁,“反正我也聽說,信陽侯府的二少爺醫術精湛,想來即便我今日廢了你的右手,也是無甚大礙的。”
晉楚恪淚眼漣漣的看向晉楚謝,喚道:“二哥。”
晉楚謝一蹙眉。
卻并沒有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