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有點越界,沈淵沒計較,也已經揣測出了答案:“得了,你不就抗拒了么?我聽你的意思,心里還是有她的,為何不去救一救?你若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替你去。”
尹淮安垂眸黯然:“不必了,她已經不知所蹤了。”
“什么?”沈淵愕然,心尖狠狠一抽,趕忙放軟了姿態,“抱歉……我不知道。淮安,事已至此,你不要太自責。”
她以為尹淮安的異樣是出于自責,懊悔沒能搭救兒時的青梅竹馬。可一連幾天來,許多事兒的發展總是出乎她的意料。
“我明白你的意思,人各有命,我也不會強行改變。”走出幾步有座席,兩個人相對暫坐,尹淮安的面目隱了一半在昏暗中,正好能遮一遮眼底的落寞:“認識的時候,她也就五歲,已經很有主意。哪里是溫家教壞了她……她想嫁入高門顯赫,人之常情罷了。于她而言,州來山莊是好的選擇,只是眼神明亮,見識清楚,又發現還有更好的罷了。”
尹淮安說得很委婉,盡量不表露出被辜負的不滿。沈淵萬萬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曲折。兩小無猜,竹馬青梅,那是她羨慕不來的情分,怎地有人牢牢握在掌心,卻非要丟了出去?
她一下也反應過來,州來莊主所謂的“心狠手辣,毫無人情”,極有可能不是那些飽含著溫情的意味。
沈家姑娘的詫異太明顯,尹淮安自嘲地掀掀嘴角,往事一旦出了口,懷念減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曖昧不清的冷笑:“溫老爺也說,他家世代行商,賺夠了財帛,想得些更多的體面,阿梅有福氣,能得了伯爵公子的青眼,當然要嫁入勛貴門戶,才好光宗耀祖。”
他的手藏在袖子里,關節捏得咯吱作響。溫老爺好盤算,尹家講求忠義,雖然沒正式下過聘,無端被看低了一眼,受了沒道理的委屈,竟然也沒有要溫家理論,反祝那小姐心愿得償。
可隔著數載的光陰,報應終究不爽,沈淵脫口而出的質疑,毫不留情面地扯掉了溫氏滿門的遮羞布。
“勛爵門戶,顯赫世家,怎可能迎娶一個商人庶女為正室嫡妻?溫老先生經商有道,可見是聰明人,總不會想不到這一層。”調子不高不低,濃濃諷刺的意味不言而喻,“本來就是庶女,還要做人偏房妾侍,難道就是光宗耀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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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相干的人,沈淵講話向來不留情面,尹淮安靜靜聽著,也沒有反對。
當年尹家父子私下談起,同樣有過此言論,只是不想壞了交情,然而溫家將事情做得不光彩,兩家的生意本來也不是唇齒相依,交集便越來越少,甚至這次溫家出事,州來山莊也不是頭一個知道的。
“對溫施而言,阿梅如果能做個貴妾,生下一兒半女,魚躍龍門,當然是溫家上下幾輩人的榮光。”尹淮安淺笑無聲,隱忍而含蓄,“只是不知道,他將這個女兒交給牙婆時,可否還記得這一份好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