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不高興,“你要讓我學習,還不如讓我重新投胎呢。”
林初南也看出來了,他就是一個玩心大的,一時之間也難以改變他的想法,便說,“現在我先幫你,以后再說吧。”
孟軒鶴這才重新露笑,“南兒對我就是好。”
林初南嗔了他一眼,拿起奏折。
她讀的很快,小臉凝著,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是將三本奏折挑出來,提起毛筆蘸了朱砂,右手執筆,左手握袖,寫下一行小字。
孟軒鶴見她這些字字形優美,方勁厚重,不像女孩子寫出來的字,不禁道:“你的書法不錯。”
“一個字都不認的人,還懂書法?”她似是打趣。
“我是視覺感受。”
“我在模仿皇帝哥哥的書法,否則,那些大臣發現了端倪,恐有不妥。”
孟軒鶴有點崇拜她了,“你竟然會模仿那個皇帝的書法?你太厲害了。我感覺我是不是遇上了一個寶藏皇后?”
林初南垂眸,眼睛里閃過一抹誰也看不見的黯然。
當初那么喜歡他,卻不能隨心所欲,又靠近不了他,她只有去了解他所有的事情,他的字,他的畫,他作的詩,她全部都爛熟于心。
她用了所有別人看不見的方法,去了解他,去拉近與他的距離。
最后卻發現,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
直到她死......
三本奏折批完。
林初南放下毛筆,將奏折放到一旁,簡單地說,“這些都是積壓了些時日的普通政務。交趾郡的太守派人送了南方的特產獻給皇上,說因皇后喪期已經在京停留多日,果子都壞掉了。我批了知道,并讓他不要再送了,路途遙遠。還有九江郡的萬小紅聚眾造反,我批了無趣......”
“停!”孟軒鶴聽到這兒打斷了林初南,見她一臉淡定的模樣,他不淡定了,“有人要造反,你怎么批個“無趣”,按道理,不應該派兵平叛嗎?萬一那個什么紅打到京城來怎么辦?”
林初南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孟軒鶴更摸不著頭腦了,只覺得跟林初南接觸這么久,第一次看見她這種笑容,帶著點兒調皮,很是可愛。
她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耐心地像對孟溪舟說話似地,對他說,“孟軒鶴,看來你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大齊的情況。九江郡守這種折子,都上過好多回了。那個萬小紅不過是一個綠林大盜,不過,他比一般的匪類講道理,因此,百姓大多不討厭他。九江郡守郝克連初上任時不明情況,為了一展他的官威,要拿萬小紅開刀,結果上山之后就被俘虜了。這件事情,朝臣皆知,成了一個笑話。萬小紅也沒傷害他,關了他幾天就把他送回了衙門。自那以后,只要萬小紅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寫奏折說萬小紅要造反。”
孟軒鶴點著頭,原來是這樣,不過,他仍是不解,他問:“就算萬小紅不那么壞,也算是個土匪吧,郝克連跟他為敵也沒毛病。為何這么久,都沒把他抓住?難道我大齊的官兵,還打不過幾個土匪?”
“山里地形復雜,進去容易出來難,南方還多是深山老林,不熟悉地形的誰敢進呀。萬小紅在山上,不成什么規模,他很少下山,他是賊,但不是反賊,更不是惡賊,自然不必擔心。”
孟軒鶴這才完全明白了,禁不住吐槽,“這個郡守也真是的,這點屁事兒,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折子,難道想讓朕去幫他抓賊嗎?閑的。”
林初南笑了笑,“小時候我爺爺輔政時,每日都要批奏批,太多這種事情了,但下面的人奏上來了,你就必須要給他一個答復。心情好呢,就安慰他兩句,心情不好,就像我這樣。”
孟軒鶴凝視著她的眉間,“你現在心情不好么?”
林初南沒說話。
“怎么了?是不是那兩本奏折有問題?”
林初南眸子里的光漸漸熄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