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覺得難以完成的事情,被林初南分析過后,條理清晰地都處理完了。孟軒鶴將奏折收起,讓滄海帶送回建章宮去。
林初南坐在桌子后面,仔細地收拾著桌案上剛才打亂位置的物品。孟軒鶴看著她一雙纖手,有條不紊的動作,失了神。
他自小喜歡自由,不愛拘束,成年后更是放蕩不羈,任何與他不一樣的東西,與他身上的特質相悖的東西,他都討厭。
換作以前,林初南這種思想偏傳統,又比他優秀,還動不動在他面前擺架子的女孩,他是絕對不會接觸的。
雖然,他活了二十多年,閱人無數,也沒從跟他一般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女孩子中找到讓他心動的。
卻仍然堅信相似的人才會相互吸引。
至少上面說的那種女孩兒在酒吧遇見,他會跟她喝一杯,至于那種裝清純與乖乖女的,他嗤之以鼻,覺得既然來了酒吧,不就是玩兒么?還裝什么?
哥們兒一起出去玩,那種放不開的女孩是絕對不會帶的。
林初南這種女孩兒,在以前是要被排斥在他的圈子之外的。
但是這一刻,孟軒鶴不得不承認,他剛才非常認真地聽她講解奏折那寥寥數語之中所包含的各種信息,他全都聽進去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皇后雖然年紀比他小多了,見識與品格遠在他之上。
奇怪的是,他沒有生氣,也沒覺得沒面子,反而十分欽佩。他覺得,他得好好提升一下自己,配得上她才可以。
他忽然想起另一句話,越是天差地別的東西,才能越相互吸引。
他愿意在林初南身上多花些功夫。
也愿意一步一步將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消除,他們可以站在同一高度睥睨天下之時,也就順理成章地修成了正果。
他看著她說,“南兒,你教我識字吧。”
林初南抬起頭,晶瑩的眸光在他臉上流轉。剛剛還喊著學習不如重新投胎的人,怎么這會兒子,突然要識字了?
但見他說的認真,不似逗她玩兒。
他有上進心,固然是好的,皇帝可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做的。
她也想自己所依靠的男人,是靠得住的。
她眸子輕閃,唇邊泛起一抹笑意,輕聲道:“你有時間了,我就教你。”
孟軒鶴看著她,心里有些顫動。
突然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簾子下鉆了進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林初南的腿邊,奶聲奶聲地說,“娘親,你不是在教孩兒認字么?為何爹爹這么大了還要你教?”
孟軒鶴的額頭上掛滿了黑線。
這個小兔崽子又不敲門進來了,聽這話音,還偷聽了她與林初南的談話。
他沉下臉色道,“太子,你學的規矩哪兒去了?不知道,娘親跟爹爹談話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要回避的嗎?”
孟溪舟扁著嘴唇,似是知錯,又似是不服氣,兩只眼珠在眼眶里轉來轉去,半天才咕噥了一句,“以前也沒見爹爹與娘親說過什么話呀。”
孟軒鶴目光也沉了下來。
林初南有點頭大,解釋道:“皇上,以后我會把這些教給太子。他只是不習慣您突然會在溫室殿呆這么久。”
孟軒鶴知道,以前的王氏不受宣和帝喜愛,宣和帝恐怕看都怎么沒看她一眼,更別說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