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看到昭儀一臉疲憊,眼瞼下面都泛了淡青色,心里很是不忍。
本以為皇上對昭儀與其他人不同,會對昭儀一直好下去,這才幾天,就變了心,完全就是把昭儀當成了替他干活的勞力。
六月為林初南系上披風,氣呼呼地說,“皇上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估計今晚不會回來了,昭儀,咱們要不要去紫蘭殿把皇上叫回來?”
林初南捧起一旁宮女遞上的手爐,攏于袖中,立在殿中,任由六月捯飭,淡淡道:“為什么要叫他回來?”
六月左右瞅瞅,小聲說,“難道皇上宿在紫蘭殿,您心里就沒有一點不開心?”
林初南的腦海里又飄過蘇騰那句話,這女人吶,心里面一旦有了喜歡的人,就變得又笨又傻。
雖然孟軒鶴這些天對她關懷備至,愛護有加,除了有時候有點不正經,也沒啥讓她接受不了的毛病,她也試想過,將來有一天真正和他在一起。
但她仍然不敢讓自己把心輕易交出去。
她不愿意再變得又笨又傻。
至少,在她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前,絕對不要。
她笑了笑,朝六月額頭上點了一下,“你小小年紀想的倒不少。皇上到別人那里呆幾晚上也好,我也有事情要做呢,趕緊回宮。”
六月晃了晃腦袋,有點懵。
哪有皇上宿在別人那里,還覺得正合心意的妃子啊?
昭儀如今得寵是得寵了,這心也太大了點兒。
眼見昭儀已經邁開步子,輕快地出了大殿,六月只好暫時咽下嘴里的話,跟出去,“您慢著點兒。”
坐在儀車上,捂著厚毛毯,林初南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肩膀,一邊問道:“今天太子有沒有聽話?”
提起小主子,六月嘴角禁不住上翹,“聽話是聽話,就是閑不住,奴婢得緊瞅著都不行,幸虧有秦平幫忙,否則真看不住殿下呢。”
林初南無聲地笑了。
六月又道:“就是他還吵吵著說,昭儀您這兩日總往建章宮跑,都不陪他了。”
林初南輕嘆了口氣,想起自己很小時候也很黏人,太子這個年紀正是需要陪伴的。只能委屈他幾天。以后,她會好好地陪伴著太子長大。
用過晚膳,與孟溪舟玩了一會兒,林初南讓秦平把孟溪舟哄走了,從炕上下來,吩咐六月,“拿我的披風來。”
六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喜地露笑,昭儀嘴上說著不在乎,終究還是放不下皇上,這是要去紫蘭殿看皇上了。
這才對嘛。
這幾天昭儀天天幫皇上處理朝政,隨便編個關于奏折的問題就能把皇上從衛婕妤那兒搶回來。
六月特地挑了件秋香色小立領綴著一圈白狐貍毛的斗蓬,仔細地為林初南穿好,提起羊角宮燈,為林初南在前頭引路。
出了溫室殿,朝東去,到了一個拐彎,六月高高興興往前走。
林初南在后頭喚,“往哪兒去?過來,這邊。”
六月停住腳步,愣了愣,“您不是去紫蘭殿?”
林初南嗔了她一眼,“這么晚了我去那兒干什么?平白無故的招人討厭。過來,跟著我走。”
六月的心情一落千丈。
走了沒一會兒,六月不安起來,左右瞅著,慢聲問:“昭儀,您這是要往......椒房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