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從文越說越興奮:“巧了!閩州產竹,當時大哥也曾說過竹子或許能用來造紙,我還當是謬論,奚落了好一頓。哈哈哈哈,不曾想夫子竟也和我大哥有一樣的想法,看來竹子確實能用來造紙的。”
“嘶……安公子也想過竹子造紙?”
宗秀倒吸一口涼氣,看來這世界上還真不缺敢于創新之人。
安伯易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回夫子的話,在下家中世代靠造紙為生,從小耳濡目染,倒也對造紙一道頗有建樹。閩州盛產竹木,小時候我就想著既然樹皮、桑麻皆可造紙,為何竹子不行?”
“那你造出來沒?”
宗秀急忙問道。
安伯易搖了搖頭:“行有行規。紙乃我家根本,家父平日管教的嚴,不容壞了祖宗規矩。所以……”
“……”
宗秀嘆了口氣,故步自封果然是科技發展的大敵啊。
就在宗秀嘆息之際,安伯易驀然問道:“夫子,若是可以,能否讓在下嘗試一下?”
“額?你想嘗試用竹子造紙?”
“正是!實不相瞞,在下此次前來參加秋闈,也是想和夫子比較一二,功名利祿倒不在意。如今夫子才學在下深感折服,已無較量之心。秋闈什么的,已經沒了繼續考下去的必要。既然夫子缺造紙的匠人,而在下……”
不等安伯易說完,宗秀搶先說道:“行!怎么不行!哈哈哈哈……我千辛萬苦的尋覓造紙的匠人,老天就把造紙世家的公子哥送我面前,還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安公子,你真的不準備繼續參加明天秋闈?”
師從文也緊張道:“大哥,你可想好了。這可是秋闈!若是錯過,又要再等三年。”
安伯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功名與我如浮云,若我有意仕途,便是錯過此次秋闈,三年后一樣有機會。可若是錯過這次以竹制紙的機遇,下次再想嘗試,不知又是何年月。”
安伯易說完,又對宗秀道:“若夫子不棄,在下愿毛遂自薦,為夫子麾下造紙的匠人!”
“好!好!好!”
宗秀激動的連連叫了三個‘好’字,最后更是大聲叫道:“若此次竹紙能夠造成,我便親自上奏陛下,為你請功!”
安伯易謙遜道:“夫子言重了,以竹制紙也是在下心中魔障。此番造紙若能成功,在下心中的魔障也能解除。破執我,全自身,此生無憾已。”
“哎……”
師從文見勸不動安伯易,不禁嘆了口氣。
雖然他和安伯易不過相識數日,可倆人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師從文明白安伯易為何說‘以竹制紙是心中的魔障’,因為他曾在一次徹夜對飲時,聽起過那件埋藏在安伯易內心深處、不愿提及的往事!
然而那件事早已過去數年,為何安伯易還是看不透呢?
“大哥,你真的想好了?”
師從文不甘心,再次問道。
安伯易淡然一笑:“二弟莫要再勸,明日還要考試,你一宿未睡,快快回去養精蓄銳。哈哈,此次長安果然沒白來!沒白來啊!”
安伯易激動了,最后兩句話直接用吼出來的。
宗秀、易傾情、姜晨、姜氏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不明白為何安伯易會為了嘗試‘以竹制紙’,寧可放棄秋闈。
尤其是宗秀,他更想不明白:不就是用竹子造紙嘛,有必要叫的這么激動嗎?聽聽那吼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中了狀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