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守城的校尉有點眼力勁,見宗秀腰間懸掛著三品大員才能配的金魚符,還有魚袋,堆著笑臉問道:“這位官爺面生的緊,可是要出城辦事?”
“我叫宗秀,家在曲江邊,準備出城回家。”
“嘶,原來是新上任的鴻臚寺卿宗侯爺。”
值守的校尉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這些看守城門的將校別的不行,消息卻靈通著呢。但凡長安城內有什么官職變動,他們總能第一個接到通知。
不為別的,就怕沖撞了新晉的達官顯貴,丟了前程。
前些天李世民加封宗秀為天下文宗、開國候、鴻臚寺卿的事雖然還沒大力宣傳,可長安城內部官員、士卒早已盡人皆知。
見被攔的是最近名滿長安的大紅人,值守校尉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剛才沒有出言不遜,不然丟了官事小,一個不好說不定連小命都沒了。
校尉忙賠笑道:“侯爺要回家,開下小門自然不成問題,只是小的職責所在,還請侯爺簽個條子,小的也好有個交代不是。”
宗秀點了點頭,又指著身后的秦家兄弟道:“他們是我隨行的侍衛,可要一起留個條子?或者等天亮才能讓他們走?”
“不用,不用,侍衛保護侯爺的安全,自然是侯爺去哪他們就跟著去哪。”
校尉一邊賠笑,一邊從旁拿來筆墨:“還請侯爺寫個名字。”
宗秀隨手寫了幾筆,就在校尉的陪同下,走到城墻旁邊的小門。
小門不大,卻是通體鐵塑,又加了層層鎖頭,五六個兵卒忙活好一會才打開,恭送宗秀離去。
出了城,宗秀領著倆人又走了三五里,眼瞅著快到曲江邊了,猛然停下腳步。
“秦鐘勝,秦鐘晟!”
宗秀眼神凌厲,帶著殺意。
秦家兄弟忙應道:“會長有事盡管吩咐。”
宗秀猶豫片刻,道:“你們可還記得那仿造咱報紙之人家住何處?”
“自然曉得,我們原來可是飛賊,門清。”秦鐘勝道。
“那好!你們再去一趟。”
“會長,可是要打他一頓?”秦鐘晟問道。
宗秀搖了搖頭,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殺!”
“啥?殺了他?”
秦家兄弟大驚。
宗秀冷聲道:“就是殺了他!記住,動手之前,問清楚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只要和他接觸過的,一個不留!”
“嘶……那些打造字模的木匠難道也要殺嗎?”
秦家兄弟很清楚‘接觸過’是什么意思,字模、油墨、家人,這大幾十去了。
宗秀卻道:“你們就不問問我為何要你們殺他?或者找個由頭推脫不去?這可是殺人的買賣。”
秦鐘勝和弟弟秦鐘晟相視一眼,道:“反正我們身上已經背了人命官司,一旦被抓到怎么都是死。以會長的身份讓我們殺人,必有保全我等兄弟的辦法。”
秦鐘晟也咬牙道:“與其躲躲藏藏的茍且偷生,倒不如搏一把。成了跟著會長吃香喝辣,敗了爛命一條,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有什么好怕的。”
倆兄弟說的坦然,宗秀哈哈大笑:“我就喜歡明事理的人!你們放心,人是我讓你們殺的,出了事自有本會長幫你們擔著。記住,只可逼問他仿造報紙之后接觸過的人,誰讓他干的,萬萬不可詢問。”
“省的,做暗花的就要明白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