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一邊說,還一邊彎腰去拽董玄城的衣襟,破口罵道:“你小子別以為俺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要是讓俺知道你敢私下對俺賢弟用刑,老子直接帶兵滅了你。”
董玄城本就是個侏儒,不過五尺,被程咬金一抓,兩腿離地的不斷掙扎,眼中怒火燃燒:“盧公,我敬你是個功臣,一直忍讓。可你在本帥手下面前如此放肆,莫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哈哈,咋,你還想和我動手不成?”程咬金‘呸’了一口:“就你早年間的那些劣跡,即便老子殺了你,陛下那最多怪罪兩句。”
程咬金咬牙切齒的說著,身后帶來的神武軍更是蠢蠢欲動。
他還真有這個本錢。
且不說程咬金對李世民有三次救駕之功,光憑神武軍是他一手打造,長安城內還真沒他不敢動的人。
眼看事情越鬧越僵,秦瓊急忙抓住程咬金的胳膊:“咬金,你又犯什么混。我們在奉陛下旨意來調查刺客的,怎的刺客沒找到,自己人先鬧起來了?快快放下董帥,莫傷了和氣。”
李世績鳳眼微瞇,沉聲道:“知節休要胡鬧,宗秀若真和刺客有關,他該死。可若他和刺客無關,本帥相信董帥也不敢動他。”
“哼哼,最好別讓俺知道你對俺老弟私下動刑,倘若俺老弟傷了,你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程咬金哼哼著丟開董玄城,后者呼吸急促,一雙招子緊緊的盯著程咬金。
程咬金一瞧,不禁怒道:“咋,你不服氣?”
“不敢!盧公威風凜凜,本帥不敢不服。三位國公爺,本帥還要再檢查一遍尸體,若你們不嫌麻煩,可在此等候。”
說完,董玄城頭也不回的回到畫舫上。
李世績看著董玄城離去的背影,氣道:“你也是的,好端端的何必惹了他?這家伙就是個瘋狗,除了陛下的命令誰都不服。你當著他手下的面如此對他,不是給宗秀找麻煩嗎?”
程咬金嘿嘿一笑:“怕啥,我就不信他在沒證據前敢動宗秀一根毫毛。媽了個巴子的,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什么證據沒有,說抓人就抓人。”
“你啊……”秦瓊搖了搖頭,正想說話,突然又一陣劇烈的咳嗽。
程咬金慌忙扶住,同時大叫:“來人,快來人,把馬車趕來。”
等秦瓊進了馬車避風,李世績和程咬金站在江邊,看著忙成一團的不良人,忽然低聲問道:“咬金,你認為這案子可與宗秀有關?”
“我……”
程咬金正想拍胸脯說:絕對和我老弟無關,然而突然想到長安縣鄉紳滿門被滅一事,猶豫了。
“哎……”
李世績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從皇權誕生的那刻,私下訓養探子就成了一些人的習慣。朝廷需要探子,身居要職的達官顯貴也需要耳目。這是長安城,是天子腳下,誰還沒個收集消息的途徑?
程咬金思慮良久,驀然道:“我相信此事和宗秀無關。”
“為何?”李世績淡淡的問道。
“第一,他沒有這個必要。第二,他也沒有這個能力!”程咬金平靜的看著川流不息的曲江水,堅定的說道:“所以,我相信他不會刺殺皇子,除非他得了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