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半路上出了亂子,知府知縣怕是都要擔責。
想通了這個關節,范宇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是誰要給自己添亂呢?自己好似也沒得罪……不對,要說得罪人,還真是有,那就是秦府。
自前兩日饑民聚眾找自己要糧,背后就是秦府和那位賀掌柜。如今又弄來許多饑民,怕是還與秦府脫不了干系啊。
秦府對義母多少有些恩情,本來范宇不想和秦府計較。但是對方兩次三番的想坑害自己,并且變本加厲的惹是生非,那就不得不想辦法對付了。
想是這樣想,但是眼下他們又引來了許多饑民,還是點名要自己擔著,那可就難辦了。想要否認是不行的,只能硬著頭皮想辦法。
手中的糧食只有幾百石而已,若是一下子來了成千上萬的人,怕是要出大事。一旦鬧出民變來,可憐自己還沒過上一天清閑日子,便會被朝廷抓去治罪,當了替罪羊。
一抬頭,看到張田生還盯著自己,范宇沒好氣的道:“快些回去,你爹一天多不見你,怕是也有些急了。”
“主家別不好意思,這也是你有本事自然能者多勞,不然大家伙兒也不會跑來投靠。”張田生憨憨笑著往回走。
范宇嘆氣,什么能者多勞,那不是自己的追求啊。
嘆氣歸嘆氣,范宇知道不能耽擱,立時又從現有的饑民之中,臨時抽出十個壯年漢子。帶著這十名漢子,范宇回到了鎮上的祠堂。
王豐留下的兩個衙役,這時候都在祠堂之中休息。他們知道劉捕頭及其黨羽被拿下,與眼前的少年脫不開,因此對范宇很是尊重。見到范宇回來,便立時起身抱拳。
“兩位大哥,我已經得到了消息,陳州那邊又有一批饑民往草橋鎮而來。”范宇見到兩個衙役,便對他們二人道。
“什么?”兩個衙役一聽這話就差點跳了起來。
他們也算是積年的官差,鬧民變的情形也不是沒見過。只一聽這個消息,便知道要不好。
“范小官人,你既然知道了此事,可有什么對策?”一名衙役急忙問道。
范宇哪里有什么對策,也不知道多少饑民要跑過來吃飯。不過他知道,首要的一點便是要安撫人心。如果不能將人心安撫下來,只怕立時就會釀成大禍。
“我帶了十個人來,你們各帶五人。”范宇這時也是硬著頭皮道:“將陳州來的饑民都分了組,每一組的組長,都要從他們十個人中抽出。先讓這些饑民自己搭建窩篷,然后再熬些稀粥讓他們果腹。若是有人鬧事,便告訴他們,不干活可別腆著臉想吃飽。只要先穩住了,便要向縣里的王主薄求援。眼下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如此。”
兩名衙役除了點頭還能如何,他們更沒有好的辦法,只知道聽范宇的吩咐便是。
秦府之中,賀掌柜再一次出現在秦員外的面前。
“那邊,事情你辦的如何了。”秦員外看向對方道。
“托員外的福,事情辦的極為順利。”賀掌柜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應道:“我派了一個帳房過去,便輕松將事情辦妥。可笑的是,那些饑民居然就這么輕易信了。就連官府,也沒有絲毫的懷疑盤問。”
秦員外哈哈大笑,“好好好,還是賀掌柜心思敏捷。這一次,我看那姓范的小子如何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