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是誰,范宇沒有半點印象,但想必與吳掌柜的關系很近。
否則,這等賺錢的生意,吳掌柜也不會第一個便想到了周奉此人。
當第二天,范宇帶與張田生帶著十口炒鍋再一次來到太白樓時,便看到吳掌柜身邊多了個年輕人。
那人不過二十余歲,比范宇大不了多少,看上去居然還有些靦腆的樣子。他就站在吳掌柜的身后,很是恭敬,看樣子象是吳掌柜的晚輩。
“范小哥,果然是個信人。”吳掌柜看到范宇,還有張田生背著的十口炒鍋,不由得挑起大拇指道。
“不過是十口炒鍋而已,不瞞吳掌柜,我那里現如今也還剩余不少炒鍋。”范宇笑擺擺手,對吳掌柜笑道。
吳掌柜讓人收了炒鍋,將一貫另二百文交于了范宇,便請他到里面的單間。
幾人落座,吳掌柜才道:“這便是周奉,乃是我的外甥。前些年讀書,卻屢試不中。性子又太過溫和,不是做官的材料。我大妹便想要讓他做些生意。卻沒想到,奉兒竟是做生意的好手。去年一年之間,便從海州到東京往返兩次,運了許多干貨,兩次下來就將家業翻了一倍。”
范宇對著周奉拱手道:“失敬了,周兄竟是一位豪商,卻又如此儒雅,真是讓我有些驚訝。”
那周奉急忙擺手道:“哪里的話,我不過是求不得功名,又不想虛耗光陰,這才做些營生。昨晚聽我舅父言道,范小哥的炒鍋是一筆好買賣,今日便來與范小哥見上一面。”
“不知周兄覺得,我這些炒鍋,可還能有個好銷路。”范宇笑著問道。
他知道自己的炒鍋不愁銷路,這么問就是看看對方怎么說。如果這周奉故意將炒鍋說的毫無優點,那便是沒什么誠意,與對方這買賣不做也罷。
而且大宋這年頭,都是笨重的鑄鐵鍋,價格也貴。有的窮人家中,甚至還在用瓦罐和砂鍋做飯,有了這便宜的炒鍋,便可普及鐵鍋。
周奉沒讓范宇失望,他微微沉吟了下,便對范宇道:“我來時已經看過,范小哥的炒鍋甚是輕便,一只手便可輕松拿起。難得的是,這炒鍋的價格也不貴,尋常人家都可買得起。若是范小哥一百二十文一只賣給我,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范宇哈哈一笑,對周奉道:“這炒鍋的買賣是不錯,定是一個好買賣。但是周兄這胃口不小,只怕你吃不下。”
周奉早有準備,當即從懷中取出一沓交鈔,放在桌面上,“我既然認定了,也不會空口白話的與范小哥相談。這里是一百五十貫交鈔,可折銅錢一百二十貫。一千口炒鍋,范小哥何時可以交貨?”
此時吳掌柜插話道:“奉兒,你莫要如此,這炒鍋如是一天制出十個,也要一百天才成。”
聽了舅父的話,周奉點點頭,“我也并不著急,過些日子還要去海州收些干貨。這樣吧,范小哥只要在臘月之前,將這一千口鍋制好便可。到時我可一同販賣到東京城中,正可在臘月出售。”
范宇笑了笑,“周兄做生意很是痛快,這一千口鍋,我可盡快交貨,二十余天便可交貨,你看如何。”
這次輪到周奉吃驚了,他急忙問道:“聽我舅父說,你昨日剛剛制出第一口炒鍋,怎么可能二十余日便能做出上千口鍋來?看不出來,范小哥家中竟有好大的作坊!”
大宋這時商業手工業相當發達,一些大商人已經開始了規模生產。因此,周奉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