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弟,你莫要與包欽差爭辯。”展昭勸道:“既然你已經同意將作坊停掉,那便停了就是。包欽差讓你多讀些書,總是不會錯的。”
范宇對于儒家并不討厭,因為他知道,儒家的東西并不壞,壞的是那些利用儒學來藏私貨的人。
往壞里解讀,強調禮制其實是為了鞏固階級,忠孝是為了加強統治,仁義就是讓人之間要互助友善。每一個儒家字句之中,都被壞的注解者染上了名利和權力目的。
但往好的方面解讀儒家,其實儒學就是社會與人之間的關系準則,所有的儒家經典,最終指向的就是秩序二字。
有了秩序就代表著社會穩定,人人皆仁義有禮,人人皆智勇有信,人人皆忠君愛國,并且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樣的思想貫徹整個社會,其實就是和諧社會。
整個社會如果人人能遵守這些道德要求,談利也是無妨,兩方面其實并不沖突。
尤其是包拯的‘多讀書’三個字刺激了范宇,使得他非常的郁悶。讀書沒錯,但是讓人多讀書,卻妄圖將人洗腦,這樣就不對了。讀書本來就是開智解惑增長見識的,但是盡信書不如無書,最終目的是為了使讀書者獨立思考。
范宇以遠超這個時代的目光,和自己后世總結來的見解,當然能看清許多事,可是他現今卻顯得無能為力。
憤懣不已的范宇,只好嘆了一口氣,對著包拯拱手道:“全憑包欽差吩咐。”
雖然嘴上表示了屈服,可是范宇心中卻堵著一口氣。若是義母成了太后,自己一定要將這口氣還回去。即使大宋被稱之為最開明的朝代,可是其中一些陳腐的東西,仍舊讓范宇感覺喘不上氣。
親眼見到被歷代推崇的包拯包青天,都是如此的看不上工匠這些勞動者。范宇覺得,若是這樣下去,將來大宋的悲劇就是注定的。自己只做一點點事情,恐怕依舊無法影響歷史最后結局。
再有百年,朱熹那個老扒灰就要將理學發揚光大,將禮教推向顛峰。這家伙滿口仁義道德,可是自己卻在做男盜女娼之事。范宇想要爭這口氣,想要將一些東西改變,想要給大宋這潭渾水注入一股新的清流。
之前范宇只想做個平安富貴的富家翁,每天只用吃吃喝喝在家數錢便好。可如今受了包拯的氣之后,改變了范宇的想法。他還是要作個富家翁,而且是更大的富家翁,還要有數不清的錢財。
權力不夠,財富來湊。
只要有了大量的錢財,便可做些潛移默化的改變,使這大宋的車輪,產生一些自己希望的偏移,那便是好的。
展昭不知道范宇心中所想,看到他態度軟了下來,便高興的道:“包欽差,范宇還年輕,等他過兩年變的老成曉事,那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