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醫聽到范宇的問題,先是思量了一下,才點頭道:“侯爺博聞強記,這翳目確實可用針撥之術治療。想唐時的白樂天,晚年之時便曾得了翳目之癥。他曾作詩道,人間方藥應無益,爭得金篦試刮看。所謂金篦試刮,便是用金針撥開目中之翳,使病者可重新視物。”
范宇與展昭對視一眼,不由得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我聽許多人說,王太醫乃是大宋針灸之術集大成者,不知王太醫可會這金針撥障術?”范宇期盼的道。
“這金針撥障術,我倒是會。”王太醫有些為難的道:“只是這些年來,多是金針刺穴,且忙于編撰針灸圖經與鑄造針灸銅人,已經有十數年未曾與人施術,暫時無甚把握。”
展昭不由得十分惋惜,“這可如何是好。”
范宇卻聽到王太醫話中,并不是不行,顯然是有些條件并不具備的意思。
“聽王太醫所言,暫時并無把握?那要如何,才能有把握呢。”范宇追問道。
“侯爺,你可送我幾頭羊來,我先在羊瞳之上練上幾日,便可替人施術了。”王太醫笑道:“只是侯爺要等上一些時日,可莫要著急才是。”
得知王太醫是賣了個關子,范宇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幾頭羊還是小事,今日便給王太醫送到太醫局中。只盼王太醫早些手熟,替我義母將眼疾治愈。”
王太醫這時才來得及問道:“不知侯爺的義母,是何人?我在朝中給許多貴人施過針,卻沒聽說誰有有翳目證。侯爺可告知于我,說不定我還認得,也好有個準備。”
范宇咧了咧嘴,卻是不得不說,“我義母,便是官家昨日新封的李太后,也是官家生母。”
“什么!”王太醫嚇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茶盞都險些打翻了,他急忙搖手道:“侯爺可莫要開玩笑,官家生母當今太后娘娘,豈能認你為義子。要治眼疾,直接傳我進宮便是,何須侯爺來找我。”
范宇只得將自己與李太后如何認的義母之事,還有后來入京與官家相認等事簡約說了。
王太醫尤自將信將疑的不太相信,不時的審視著范宇,以判斷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范宇兩手一攤道:“我所言句句屬實,若王太醫不信,可命人去外面打聽一下便知。這等事,豈是我能胡言的。”
“王太醫久在太醫局,醉心于醫事,恐兩耳不聞窗外事。此事便是汴梁市井之間,也已經有所傳聞。”展昭也幫著范宇發聲道。
王太醫的臉色來回變換了幾次,最后搖搖頭道:“兩位請回,金針撥障之事,我是做不了的。剛才說了大話,倒是讓兩位見笑了。”
范宇和展昭兩人同時露出驚愕的表情來,明明這位王太醫剛才還說,只要弄幾頭羊練手,便可施術。可轉眼之間,便收回了之前的話。
“此事豈可出爾反爾如同兒戲,王太醫這是何意,莫非是戲耍于我不成。”范宇是真的生氣,這位王太醫這樣做,可就有些不地道了。
面對范宇的質問,王太醫眉頭挑了挑,覺得自己還是惹不起一個侯爺。
“范侯爺,不是我不治,而是給當今太后治病,身上所擔的干系太大。”王太醫不由得苦著臉道:“若是治好了,這本是分內之事,若是有個好歹,官家震怒,豈不是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