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六符卻也無動于衷,根本就沒有還禮的意思,他臉色陰沉的道:“我大遼武士受傷者甚眾,此事你們宋國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待!還有你這家伙,身為安樂侯,卻不管束好自己的下屬,竟敢在宮外撒野毆打友邦使節護衛。如此缺少調教,可見其主也是無有教養之人啊。”
范宇見對方沒有還禮,就已經心中不快。此時對方居然敢當面給自己潑臟水,甚至是侮辱自己,這樣可就不值得客氣了。而且,說自己缺少教養,那不是連義母李太后也給說進去了嗎。
既然你先開了頭,老子便讓你收不了尾。
“呵呵。”范宇冷笑了一下,看向陳琳道:“陳總管,我怎么沒見到遼國使節?據說翰林學士都是飽讀詩書文雅有禮之輩。沒見到翰林學士也就罷了,卻見了個雜種。身著漢人衣冠,卻要侍奉胡人,真真的是個不肖子孫。這等數典忘祖的家伙在這里跳叫不休,如同癩蛤蟆一般。雖然咬不了人,卻是惡心人,我呸!”
論起罵人來,范宇也沒怕過誰。當初在村子里做干事,文能與潑婦對罵大街,武能與潑婦對舞王八拳,那也是村中一等一的好漢。基層工作,必須文武雙全。
陳琳看到兩人一見面,便唇槍舌劍的斗起來,他這張臉立時就擠成了一團,腦袋也大了一圈。
劉六符沒想到范宇言辭如此犀利,卻也被罵得臉色青灰身子都顫抖起來。
“侯爺、侯爺,且請暫住尊口。”陳琳心累,急忙攔下,“我們也是剛剛到了宮門,還沒見到人,一切等見了人再說。”
“行吧,要是我帶來的人受了傷,這事兒就不算完!”范宇斜眼看了劉六符一眼道。
劉六符咬著牙沉聲道:“安樂侯,對我大遼不敬,你是會倒霉的。”
范宇不為以意,“倒霉?你真以為我大宋怕了遼國不成。若不是先帝抱著息事寧人之心,只怕你們遼國早已經被耗的垮掉。還跑來這里講什么狠話,卻不知我們官家不過是哄小孩子罷了。給你幾塊蜜果子,免得爾等滿地打滾哭鬧不休的煩人。”
至于是不是事實不重要,范宇是不能失了面子的。若是兩邊沒有結下澶淵之盟,誰也不知道會是什么結果。
這六符久居于遼國,向來以為大宋是怕了遼國鐵騎南下。如今驟然聽到了范宇的這番話,卻讓他心中一凜。大宋汴梁的繁華富足,是他平行僅見。若是以遼國南京相比的話,根本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自進入大宋以來,只怕一個縣城也與南京府的繁華程度相當了。
劉六符捫心自問,若是大宋真的與遼國耗起來,定然會是遼國先耗不下去。
陳琳在前邊差點笑出聲,卻是強忍了下去。心道,安樂侯來自民間,卻是少了許多條條框框言辭狠準。這劉六符剛剛面對朝上諸相公,可也沒有像這樣吃了癟。卻不想碰到了安樂侯,被頂的沒有辦法。
很快他們幾天便到了宮中禁衛們的駐扎之處,院中的禁衛們正在圍著狄青與楊文廣兩人,聽他們講述經過。
范宇遠遠的,便看到楊文廣口沫橫飛。雖然相貌有點變形,便大體還認得出來,只是兩眼腫的厲害,這眼小的可以。
狄青頂著個黑眼圈臉也腫了,仿佛熊貓卸妝卸了一半似的。
“宋人孱弱,不堪一擊。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沖突,便被打成了這等凄慘樣子,真是可笑。”劉六符來到這里,卻沒見到一個遼國護衛,不由得大聲笑道。
聽到劉六符這樣叫嚷,范宇的臉色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