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昌元和留夢炎等人尷尬無比,簡直無地自容,投降元廷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些體面,頓時被忽必烈活活剝了下來。
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厚著臉面來到南宋廢帝和謝道清面前,作揖行禮道:“江南故人,見過瀛國公,見過壽春夫人。”
小男孩不明覺厲,只能低頭對付案上的奶酪。謝道清和全玖則是以袖遮臉,低頭說道:“妾身不敢勞煩諸公拜見,還請自便才是。”
蒙古貴人見狀,不禁轟然大笑。忽必烈卻也不制止族人的無禮取笑,只是冷眼旁觀。
等到南人大臣回歸坐席,忽必烈又道:“壽春夫人,瀛國公府上,可曾缺了用度?”
謝道清顫巍巍的站起來行禮道:“臣妾謝過陛下憐憫,圣天子在上,怎會缺少用度。”
其實她很想說,怎么不缺?缺的很!你撥付的用度,到手連三成都沒有。這就罷了,還平白遭受勒索,怎生的過!
太后全玖也在心里連叫苦也。
眾人都不是傻子,瀛國公府上過的好不好,看看廢帝的吃相就知道了。此時,這小東西如同沒見過世面的小窮漢那樣一頓猛吃,一看就是平時吃的很差。
瀛國公可是一品公爵,俸祿可是不少,按理說怎么也能過富貴日子。想必他們的錢財都被監視他們的人勒索走了。
“倘若缺了用度,自可入宮來找皇后。”忽必烈很敷衍的說道。忽必烈這樣的人如何會不知道瀛國公府的窘迫?不過裝糊涂罷了。
曾經的太皇太后不得不再次捏著鼻子謝恩,心里酸苦的不行。
忽必烈又道:“瀛國公,如今文天祥還是不知天命啊,君降臣不降,怎是真忠?就讓瀛國公去柵欄中(天牢)勸導文天祥。告訴那個像老牛一樣倔強的漢子,臣隨君降,才是真忠。”
他這番話,當然是對謝道清說的。瀛國公一個小屁孩,懂個甚么?
謝道清趕緊抱著小男孩上前跪下:“臣妾和瀛國公謹遵圣命。”
文相公是大宋朝最后的體面,雖說她和官家都降了,卻真心不希望文相公降元,更不愿帶官家去勸降文相公。
可是,她又怎能違抗韃皇的命令?真要那樣,小官家還能活命么?
忽必烈很滿意謝道清的順服,承諾道:“文天祥是宋國狀元,很有才能。他若愿降,就是中書省宰相的官位,也大可做得,壽春夫人可替朕允了那倔強的塞音必闍赤(蒙語:好文人)。”
留夢炎聽了皇帝的話,老臉微微發熱。他也是大宋狀元啊,怎么就不能是塞音必闍赤?
李洛聽到忽必烈的話,不禁心中冷笑,文天祥是不可能投降的,忽必烈白費心機了。
文天祥忠的不僅僅是趙官家,還有華夏氣節和漢家天下。就算趙官家降了,他也降不了。
李洛在想,如何把文天祥救出來。好在離他在柴市被殺還有兩年多,還有時間謀劃。
救文天祥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大義,也為了…利益。
文天祥可是做成宋朝宰相的人,不但名滿天下,還是一桿收攬民心的大旗。
而且,文天祥本人的能力也很強,屬于大神級別的干才。王積翁曾對忽必烈說:“南人之中,沒人比得過文天祥。”
要是能把文天祥救出來,真是大大的好事。
忽必烈繼續道:“朕明日離開汗八里合托,北巡上都祭祖。汗廷之事,暫由太子監攝,安童和阿合馬你二人務必小心輔佐太子。汗廷大事,還要快馬報往上都,由朕親斷。”
小心輔佐是什么意思?往深了想大家都明白。
“喳!”安童和阿合馬一起站起來應命。
忽必烈又看向張三豐:“張真人,明日可隨駕同行。”
張三豐硬著頭皮道:“貧道謹遵圣旨。”
“完哲都!”忽必烈又叫了一個蒙古人的名字。
一個蒙古大漢站起來,“奴婢在!”
“你要像雄鷹一樣飛到福建,將那個造反的奴隸陳大眼,押回到汗八里和托。朕回到汗廷后,希望能親眼看見處死他。”忽必烈冷冷說道。
完哲都右手捶胸:“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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