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可不想拿僅有的三萬土司蠻兵冒險。這三萬土司蠻兵是他實施囚籠政策的先鋒,每一個兵都要用在刀刃上,可不能白白浪費。
五千人馬就想占陳日燏的便宜?這樣都行,那對方也不是陳日燏了。
契丹將領耶律思禮道:“大將軍,我軍不是有一萬五千越軍降兵么?能不能用他們打陳日燏一個措手不及?就算他們全部戰死,我等也不心疼。”
女真將領石抹懷德也贊同道:“正是此理。大將軍,這一萬多越軍,可是吃的我軍的糧食,不能白養著他們。”
李洛站起來,背著手在大帳中踱步,笑道:“這批降軍,我自有用途。倘若今日派遣他們襲擊陳日燏,多半是乘機逃回。降將不敢回去,可降兵卻敢。”
史弼仗著資格老,也笑罵道:“你二人的主意甚是可笑!降軍怎可單獨派遣?九成會叛逃!”
耶律思禮和石抹懷德一想果然如此,不禁有點慚愧。
李洛道:“我軍何必管陳日燏?他來,就打。他不來,就當看不見。如今我軍只有八日糧草,就老老實實釘在這江北大營。本帥只做一件事,等待水師的補給艦隊。”
史弼擔憂道:“大將軍,八日之內,水師真的能來么?安南水師經略使胡循,可不是易于之輩啊。是不是該趕緊過江,搶奪糧草?”
李洛笑道:“右副帥放心就是。不出本帥所料,水師已經大勝,安南水師應該全軍覆沒了。三日之內,水師糧船必到!”
什么?
眾將都是又驚又喜,水師已經大勝?
史弼有點激動的說道:“大將軍…此言當真?”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之色。
李洛施施然坐到帥位上,帶點高深莫測的神色說道:“軍國大事,本帥怎肯戲語。大軍出征前,本帥就密授水師大將羅昱機宜,破敵必也。倘若安南水師還在,如今我軍已到下龍灣,如何不見安南水師?”
“哎呀!”史弼哈哈大笑著拍掌,“我說為何不見安南水師蹤影,心中還好生納悶。原來,大將軍早就定下方略,千里之外破敵于海上啊!”
“如此一來,這仗就好打了!大將軍不愧是大汗親封的墨爾根拔都,真乃大元智將也!”史弼再無懷疑,再也不敢對李洛心生輕視了。
眾將聽李洛說得如此篤定,都是神色興奮。
“難怪不見安南水師戰船,原來如此!”
“我軍水師既已大勝,就再也不怕補給斷絕了!”
“南征不過半個月,海上陸上皆有大勝,大將軍到底是墨爾根拔都啊!”
不知不覺間,李洛的威信就增加了很多。
李洛繼續道:“等水師補給一到,陳國峻的大軍估計也到了。我軍再大張旗鼓的準備渡江,二陳必定會極力阻止,此乃陽謀也。”
也速迭兒笑道:“大將軍說的在理,就像牧人一定會阻止狼群獵殺羊群。陳日燏和陳國峻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軍渡江,那就只有和我軍堂堂正正決戰!”
眾將也都是不禁頷首,連說陽謀。
堂堂正正決戰,這是前兩次征越,元軍求之而不得的。
如今,李洛這一番謀劃,就調動了陳日燏和陳國峻的兩支大軍,還能逼得越軍主力在有利于元軍的地形決戰。光是這一招,就遠勝唆都。
雖然眾將奉承,但李洛并未心生得意。
統兵日久,屢經戰陣,他日見沉穩持重,終于開始顯露出自己的軍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