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禮是收了。可他也沒答應和反賊合作啊,只是看在厚禮的份上,沒有揭發報告罷了。
他何氏,怎么可能為了那些厚禮就叛主?
對方的確和他見了幾次面,送了幾次厚禮。但一來他始終不答應,二來也想為播州為主公留一條后路,不敢把偽梁得罪太狠。誰知偽梁有沒有可能打進播州?
天日昭昭,真沒有背叛之心吶!
至于他背后說太夫人牝雞司晨,說二公子不如大公子這些話,他的確說了。可也是就事論事,頂多就是一個不敬之罪,不能代表他對楊氏不忠,更不能說明他要叛變。
他的兒子何欽也的確去過湖廣,但卻是被一個人說動去洽談雪糖生意的,那雪糖潔白如雪,甜味極美,他覺得是個機會,才派何欽去的。
可是太夫人竟然以為他派兒子去和偽梁洽談!
天大的冤枉……
可眼下如何說的清?
何彥清雖非庸才,卻并非善辯之人,此時他漲紅了臉,抗辯道:“太夫人說的這些,屬下不敢否認,可屬下全無一絲叛主之心,請太夫人不要聽信小人之言!”
“呵呵,好一個小人之言。”田夫人譏誚的一彎好看的紅唇,笑話,本夫人不信自己堂弟的話,倒要信一個外人的話?
“你自己都不敢否認老身說的這些,還要老身信你?莫不是你真的以為,女子好欺否?”
旁邊劉家的劉罡眼看何彥清難以辯白,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解圍道:“啟稟太夫人,這些事即便真的有,但也不能證明何總管暗通蕭賊啊。屬下敢請太夫人明察……”
“住口!”田夫人斥道,毫不給官居容山城主的劉罡面子,“劉罡!別以為你在容山司干得什么老身不知!你和何彥清一樣,都和反賊有來往!哼,你自己泥菩薩過江,還有心替老何辯白,真真笑死人哩!”
劉罡懵了,反賊的確幾次見過自己,也數次送了重禮,還有一些其他說不清的事,但他劉罡絕無背叛之心啊。
田夫人依次向東溪城主韓德時,真州城主羅燮等人看去,“還有你們,都不干凈!若教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八家將門的人,全部都明白了,太夫人今天一定會動真格,無論他們怎么解釋,都解釋不清,太夫人也不會相信。
羅燮站起來道:“太夫人無論怎樣疑心我等,我等都是主公家將,任憑太夫人處置便是。屬下相信,日后太夫人自然知道我等之心。”
突然一個青年站起來指著羅燮道:“羅燮,你少惺惺作態!你以為還有日后?你們犯上作亂,勾結反賊,無論大元國法,還是播州家法,都饒你們不得!今日就是爾等死期!”
此人正是落蒙城的城主田茂,也是田夫人的娘家侄子。落蒙城是一座關城,離楊氏家城(龍巖城)又很近,所以本來是楊氏族人擔任。
但田夫人照顧娘家人,將落蒙城主的位子給了田茂。
然后讓那個楊家族人擔任余慶安撫使(真是余慶),又讓本來擔任余慶安撫使的韓德時降級擔任一個城主。
多次這么操作,逐漸剝奪八家將門的權力。
羅燮怒目看向田茂,戟指怒目道:“田茂!你算什么東西!這是播州,不是思州!哼,你思州田氏之人,倒做著播州的官,這是什么道理!”
“好啊!”田茂也大怒,“你敢對我思州不敬!”
羅燮不搭理田茂謾罵,他看著田夫人,突然行禮道:“太夫人,就算太夫人今日殺了屬下,屬下還是那句話,并無不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