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尚書,是你們兵部的算法不對。”李彥淡淡反駁道,“陛下在甘肅招募了幾萬兵馬,都是騎兵。可是他們隨陛下到了隴右,辦理軍籍之后,才開始算我大唐的兵。在此之前,他們只是跟隨陛下南下的義民,還沒有軍籍,這半個月怎么能算進去?”
“還有漢中歸唐的唐牧所部,是從他為大唐打仗,攻打褒斜谷時算軍餉,唐部死傷將士的撫恤銀,財部也撥了。可是你們兵部怎么算的?你們從唐牧答應歸唐時算起,早了半年!要多支出多少錢?”
烏圖聽不下去了,“李尚書,話不能這么說。唐牧答應歸唐的那天起,就算是唐軍!不能因為他還沒見到陛下,就不拿軍餉了。不然,當時我們的人有什么資格待在他軍中被待如上賓,唐牧還對他們言聽計從?難道不是因為已經是我大唐的兵馬?你因為這個就不算軍餉,未必讓將士心寒。”
李洛也有些為難。事情他是了解了,可是兩方都有道理。
很明顯,這事軍師府和政事堂之間也是有分歧的,不然早就解決了。
“御史臺有何話說?”李洛沒有問軍師府,也沒有問政事堂,卻是問了中立的御史臺。
御史臺本來就有監督財務和審計的大權,當然能給出重要意見。
御史大夫龔侃出列說道:“啟稟陛下。我大唐自有制度,軍餉就是軍餉。軍餉怎么給,只看軍銜和軍職。哪怕再為大唐出力,一日沒有唐軍軍籍,就一日不能拿餉銀。”
“所以,臣以為,雖然唐牧所部口頭上很早就歸唐,但遇到陛下之前并無軍籍,也就不該拿餉銀。跟隨陛下南下的甘肅新兵也一樣,既然他們是到了隴右才正式入籍,那之前就不能算。”
“不過,雖然他們不能拿餉,卻該賞賜。只是名義不應該叫軍餉。陛下可令財部額外撥款,以賞賜之名發放。”
龔侃的意思很簡單。錢還是要給,但軍餉是軍餉,賞賜是賞賜,賬目支出的名目要清楚區分。
李洛點頭,“朕在雍州已經賞賜過他們了。那就按照財部的賬目來吧。”
都烈和烏圖一起領旨道:“遵旨!”
既然陛下在雍州已經賞賜過,那他們也不會再爭了。
李洛卻是給自己提了個醒。以后凡是皇帝規模性賞賜,必須要通過財部走賬程序,不能連賬目都沒有。
國家財政制度何等重大,不可隨心所欲,天子更要遵守財務制度。不然,后世之君花起錢來還有譜嗎?
天子當然有權賞賜,但不能有賞無賬。
天下為公,天子如秤。只有敬畏神器,謹慎用權,才能長久執掌神器。
此事一了,司織使黃道婆罕見的出列奏道:
“陛下,如今棉花和棉紡已經廣為推廣,各州均有種植。請旨,是否定下貿易章程?前次,專賣司要求棉花棉布專賣,臣難以定奪。”
專賣司當然是想納入專賣的,可此事重大,政事堂的宰相也不敢貿然決定,只能讓李洛圣裁。
李洛想了想,“棉花棉布事關大唐衣被天下之大計。棉花價格乃農家利益攸關,但不宜國家專賣。可設立棉花交易所,平衡棉花價格。朝廷,只需要抓交易所就成。”
交易所?
眾大臣雖然知道交易所的意思,卻不知道到底有何門道。
卻聽天子繼續說道:“今后,不但棉花,就是其他東西,也可納入交易所交易。嗯,這交易所的章程,回頭朕會親自擬定。”
李洛一句話,唐國就開始出現了一個新的金融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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