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們報的賬目,兩個莊子的稻谷畝產不同,可魚產偏偏又差不多,這不是出鬼么?伯爵莊田的魚,只有二十來萬斤,和去年差不多。呵呵,可今年又說雨水多,魚產反而不漲。”
“老身估摸,兩個莊子,魚產起碼少了二十萬斤!二十萬斤魚,那可是幾千銀圓。哼,這么多魚,你們賣給誰,一查就知道,還不說實話么!”
“糧食是大唐專賣,私人不得買賣,所以你們沒有打谷子的主意,卻打了魚產的主意,對不對?你們以為,主家只關心畝產,不關心魚產?嗯?你們尋思少夫人不愛俗務,就敢作假?”
齊司田和王司計頓時臉色慘白,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都烈一看兩人神色,頓時心中再無懷疑。
大唐兵部尚書、沔陽縣侯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一腳踹出去,“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們拿著本官的薪俸,吃本官,穿本官,卻還要欺蒙貪墨!你們好大的膽子!”
“三年前,你們科舉落榜,生意破產,主動上門來侯府求差事。本官見你們能寫會算,就委了你們家臣。三年來,本官可曾虧待你們!你們吃的是可是九品官的薪俸!”
“陛下一心要大唐官吏清廉,更要移風易俗,狠剎民間不正之風,這人道天天在講,你們以為自己不是官吏,就能當做兒戲么!”
“君侯,小人有罪…實在是,實在是一時鬼迷心竅…”兩人連連磕頭。面如土色。
“住口!”顏隼再也忍不住的走過去,厭惡的看了看兩人,“爹,送到洛陽尉衙門吧,這是貪墨主家財物之罪。”
顏嬋兒也走過來,“爹,《爵典》說的很清楚,家臣貪墨,直接交到有司審判治罪就是。”
錢氏聽得很是尷尬。的確是因為自己平時不喜歡管理賬目,才讓這些宵小鉆了空子,要不是婆婆明察,侯府就損失幾千銀圓。
幾千銀圓,對家大業大、每年好幾萬進賬的侯府似乎不算什么。可是,侯府的開銷同樣很大。三千南洋官奴,既然是侯府使用,那就是侯府來養活。光這項開支,每年也是一大筆開銷。
還要繳納兩成的國稅。加上府中其他開支也很多,這幾千銀圓的用處真不小了。
都烈苦笑道:“二十萬斤魚,幾千銀圓,老夫倒不是太心疼,可老夫丟不起這人!只雇了三個家臣,其中就有兩個貪墨!”
都烈夫人又哼了一聲,“兩人貪墨?你以為孫司奴就干凈么?”
孫司奴一聽,頓時有些急了,“夫人,小人,小人可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污啊。”
都烈冷冷看著孫司奴,“你自己不說,等會他們把你供出來,后悔也遲了。”
都烈夫人厭惡的看著孫司奴,咬牙道:“你比他們還壞!老身問你,這么多奴隸,一天多少口糧?一年用多少布?你敢說你沒有克扣?”
“陛下之前分了侯府一百頭牛。可是這兩年,還剩多少頭?”
孫司奴道:“還是一百頭啊,一頭都沒少。還請夫人明察。”
“放屁!”都烈夫人再也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你當老身是白癡不成!陛下送的一百頭牛,可是有六十頭母牛!”
“六十頭母牛,兩年不下崽?一個牛犢子都不生?難道那些公牛,都是廢物不成!”
“大唐缺牛,陛下和皇后也令民間母牛多生牛犢。送侯府六十頭母牛,兩年不產崽,這是不是罪過?”
“按理說,應該多出好幾十頭牛才是!可你還有臉說什么,一頭不少!”
“孫大成!”顏隼氣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這個貪得無厭,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說,你貪了多少牛犢子?賣給誰了!不說我宰了你!”
都烈也是氣的直喘氣。
他真是眼瞎啊,招了這三個狗東西。